那时竹寒年纪太小,南宫曲又逼她大上个五六岁的样子,此番被南宫曲一扯,就好像是兔子遇见了老虎,是怎么也没办法反抗了,竹寒小小年纪,聪慧异常,知道体力差异悬殊,即使自己用再怎么大的力气去挣扎,也是半点用没有的,最后便只是任由他这样抱着,她却没有怎么看他。
依旧对着南宫镜说话,还很正常,总之是南宫曲的突然一扯,和南宫镜的突然一摸,这其中任何一样都没有让竹寒有什么太大的反应。一切照常。
“阿九,放开了。我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了。”
竹寒最后只是用很平缓地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开口,南宫曲很清楚竹寒来此的目的,也知道确实已经耽搁了很久了,在像方才一样磨蹭着,只怕竹寒会更生气了,但……
“那你,不会再丢下我吧?”南宫曲可有些可怜巴巴地盯着竹寒,认真的问道。
竹寒这才开始认真的审视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不少的人,非常想辨别出他的表情和话里面究竟有多少真,多少假,但最最终无果,无奈地笑着道:“不会,不会丢下你。”
竹寒一定不知道她这句话在南宫曲耳中是怎样的甜,在南宫曲耳中这就像是一个承诺,南宫曲忘了忘竹寒的眼睛,确定了她没有说谎之后,他这才放开了竹寒的手,竹寒果然没有手已被松开就撒丫子跑,而是看了他几眼,示意他跟上之后,才转过头看路。
南宫镜并未跟在两人身后,而是站在南宫曲旁边,并未跑去和竹寒同行,毕竟他也是知道他的那个弟弟的,要是他跑去和那丫头同行,有少不得一些暗自较劲的勾心斗角,那小丫头想做的事就……就更不知何时才能做完了。
竹寒在前面走着,两个人就在后面跟着,一路上都没有什么话,以外的恬静,三个人的心里都没有最初或多或少存在的恐惧感。漫无目的的走了两圈,南宫曲觉着这路不太对,他们好像一直在一个地方转悠,而且……前面这个貌似非常精明的小丫头,似乎还没有察觉。
南宫曲正想着要不要直接说出来,好早些结束这边的事,但转念一想,南宫镜肯定也是看出来了的,他为什么不说?自己说出来的话,会不会……
南宫曲也不瞎猜了,只是向着南宫镜靠近了过去,悄声问道:“你发现没?”
南宫镜听到问话,非常直接,不隐瞒地点了点头,南宫曲就更疑惑了,但又不想再开口问了,便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摆正了身子继续走路。
但……南宫曲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上前了几步,走到竹寒身边,说道:“我带你去吧,你不是要看白骨么?我记得在哪里。”
竹寒抬起眸子,看向南宫曲,眼里充满了光辉,但随即灭了光晕,换上了一副非常理直气壮地样子,说道:“我……我不是不认识路,我只是在观察这个寺庙的结构。”
“是是是,是在观察结构。”
“你不信?”竹寒的眼神暗了暗,有些委屈地问道。
见南宫曲不答话了,便笃定了心里的想法,好强的小姑娘,顿时生了气,一跺脚,抬起头狠狠盯着南宫曲的眼睛,说道:“好啦好啦!是我笨,我认不清楚路!我承认!”
“阿笙,我没有在嫌弃你,只是既然错了,就该承认。”此时的南宫曲竟然拿出了作为兄长的架势,开始训诫竹寒了。
竹寒自小聪慧过人,也算是受宠,荒漠里父王母妃都很宠爱她,还有擎筠王兄也对她很是宠爱,她从未受过这么大的气,加上她这丫头其实也有些娇纵的,只是没有她那些姐姐那么可怕,这会子南宫曲的说教只怕这丫头根本就听不进去。
果然竹寒此时已经赌气地说出了一句“我不要你带”,南宫曲无奈地摊手,他虽然喜欢这个小鬼,但这小鬼太不讲理他也不能任由她这样子,母妃说过的话,对他的教导,他向来铭记着,偶尔会之质疑,但甚少违逆。这小丫头,只怕是受宠太过了。
南宫曲见竹寒拔腿就走了,他依旧跟在后面,但距离却远了些,南宫镜依旧在他身边,一点远离的意思也没有,南宫曲想这人不去前面把握这落井下石的大好时机,跑来跟自己挨这么近做什么?
果然,南宫镜还是有目的的。
“你不该那样说的。”
“啊?她做的不对,还不让人说了。”
“对于她来说,你还没有资格对她说教。”
“恩?”
“她在荒漠虽然归为公主,受尽了宠爱,娇纵一些也很正常,你且比比,我们那些皇妹,那个不是娇纵的谁都看不起,照我说啊!这个荒漠来的小丫头性子并不娇纵,从她今儿白天在东亭里和那些侍女说话的态度就知道了。”
“你说她不骄纵?那她方才还……”
“那不一样,那是自我保护,若是我没有猜错,她母妃在荒漠虽然受宠,但终究是会受到后宫那些权势高贵的人的欺压的,这丫头要真正对一个人放下戒心,只怕不容易……”南宫镜分析竹寒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的郁色越来越深,显然是在竹寒心疼了。
你为何这般了解她?
南宫曲心里蔓延起这样的思绪,这不该是竹寒亲口对他说的,那丫头的行为确实算不上娇纵,甚至还有些……扭曲的善良,这种善良常常是表现在伤害自己这件事上的,方才竹寒发现他们两个不想同她耍闹,于是貌似很不在意地不理他们,不仅仅是因为好面子,更是因为害怕着,害怕他们真的不想不理她,她就是给他们添麻烦了。
这样的善良导致了她总是容易误会的嘴硬,说出来的话却和心里想的从来都不一致。
南宫镜的话说完了,余下的就只有沉默了,最后竹寒转着转着,竟然真的瞎猫碰上死耗子地找到了她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