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翠娥看到笙若也就大抵知道她们母女在那边过的不好了，但是她却并不知晓翘凝已死的事，是以她这么问。掌柜的对翘凝颇有印象的，于是也将目光落到了笙若身上，等着笙若的下文。

这件事，长乐尚且是听到皇上偶尔谈起过，南国这边的人知晓此事的人委实不多，翠娥和掌柜不知道也属正常，可是就这么问出来了……

“母妃已经过身了。”笙若说的很平静，声音甚至一点起扶都没有，见过那种惊心动魄的画面，此后的人生中不管在发生些什么，多无所谓了吧。

翠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质疑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眼泪就已经掉了下来，为何她拼命救回来的孩子们都会遭遇这么多悲惨的事情，为何呢？明明是为了让他们能勾得更好才收容了她们，可是让她们光芒过盛，太招摇了么？

最终，翠娥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平静的转身，回到了钰初院自己的屋子里头，枯坐了一夜，她在思考自己创办这个地方究竟对不对，这种独树一帜的经营办法，究竟是救了那些孩子们，还是害了她们，难道贫穷、凄惨、家事可怜的孩子不配学习琴棋书画么？学了便是戏子么？

“妈妈？”长乐在门外敲门。

翠娥摸了摸因为一夜未眠而稍稍有些红肿的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去开了门，勉强的笑道：“进来吧。”

两人坐定，长乐说道：“妈妈，可以把笙若那孩子养在咱们这儿么？”

换作往日，翠娥定然是立刻就同意了的，可是刚刚过去的一夜里，他已经无数次的想要让“钰初院”关门了，此时这个问题她要怎么回答呢？

“妈妈，这个地方很重要的，院里的姐妹都很感激你的，我和翘凝都是个例而已，我们……都只是错在爱了不该爱的人。”她爱了一个女子，而翘凝爱了一个帝王。

长乐不论何时都那么了解她的所思所想，总是在最正确的时候来到她身边，说绝对能够起到安抚作用的话，这样的长乐果然是个聪慧到极致的孩子，只是……却同翘凝一样爱着一个帝王么？

长乐看着翠娥舒展开的眉眼，明白翠娥是好了，这才笑着有些调皮地道：“所以！妈妈要不要让我们钰初院未来的台柱子住进来嘛？”

“好好好，还问我，分明次次都是你自己做的主儿。”翠娥宠溺的刮了一下长乐的鼻头，无奈的道。

长乐嘻嘻一笑，便少女一般的蹦跳着走了，于是笙若便住了下来，开始修习医术，一点一点的恢复着容貌，后来便同南宫曲纠缠到了一起。

且说这边翠娥自我怀疑的一段日子之后，终于看开了，每日里还是那般活着，准时迎客、准时关门，笑脸相迎每一位贵客，心中却永远都像是缺了一块。

这世间的人们，总是在跌跌撞撞的向前跑着，偶尔能在平坦的道路上歇会儿，可不远处便又是一座高山或者一个大坑，比如此时翠娥要面对的坑就是长乐给她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