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即将死亡的恐惧
作者:风儿沙      更新:2019-07-22 05:35      字数:4161

老瞎子说来救我的,现在连自己都救不了。我更是害怕得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床底下,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就怕被发现了。

叮咚!突如其来的一声铃声,将我吓个半死。

我掏出手机来一看,还好只是一条短信。可奇怪的是,并没有显示发短信的人的号码。完全是空白,我颤抖着手指点开短信来看。

“你之前为什么不来救我?”简短的几个字吓得我魂飞天外,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个被拉下井去的李毅。

我的呼吸急促起来,忍不住就要叫喊,可是万万不能。手机这时候再次震动了一下,我本能地直起身子想跑,刚抬起头,撞在了墙壁上,便失去了意识。

“救命!”也不知道是睡了多久,我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么大喊了一句,这也是我刚才最想喊的。

我重重地喘息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好像没事啊。偏头看了看,我仍然是在床底下。

手机就落在我的旁边,看到手机,我脑子里满是那句问我的话,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他回来了,回来要杀我报仇了!

对了,老瞎子呢?不知道他怎么样了,我赶忙往外面看去。那个长着鱼鳞尾巴的怪物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老瞎子躺在地上。

“大师,你怎么样?”又多看了几眼,确定那怪物不见了。我才一边叫着瞎子,一边爬出了床底。

老瞎子没事,虽然看起来很虚弱。我检查了一下,他身上没有什么伤。只是地上的符咒被踩花了。老瞎子用来装血的钵,也翻倒在地,有一部分血也凝固了。

我扶他坐起来,老瞎子跟我摆摆手,说:“对不起,我无能为力。这东西太厉害了,我对付不了。”

“对付不了?为什么?大师,如果连你都对付不了,我不是死定了吗?”我哀求地看着他回答。“你不是说修道之人,不能见死不救的吗?”

“我也想救你,可我也尽力了。”老瞎子有气无力地回答。“鸡血中有阳魂,可以通灵。我本来是想要帮你招他上来,问清楚他为什么害你。”

“那他为什么要害我啊?”我不等老瞎子说完话就哭腔着问,“我虽然不敢说自己是什么好人,可我也不是什么坏人啊。只要别人不对付我,我是从来不会挑事的。”

老瞎子显得很虚弱,我说完,又等了他一会儿。他才微微摇着脑袋告诉我:“这东西太过凶猛,他不但想要你死,而且会杀光你的全家。”

“要是强行对付他,是一定会有损阳寿的。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估计没多少日子了。”

老瞎子的话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心里有着怨气。说不能见死不救的是他,现在告诉我无能为力的还是他。不过我对他说的那些阳血什么的,感觉很熟悉,莫名的熟悉,又说不上来为什么。

可这样,合着他怎么都有理,我就活该倒霉,接下来等死就好了。

虽然我心里着急,可人家毕竟是在帮我。成不成的先不说,我也不能真的就把心里想的告诉他。

我把他扶到了床上去躺着休息,先收拾房间里的血迹。这要是明天给旅社的人看到,一准把我们当成变态,然后报警。

可是那些血迹已经凝固了,尤其是老瞎子用来画符的部分,要清除掉并不容易。

“你在擦血迹吧?用这个。”老瞎子从他挎着的包里摸出一块黑乎乎的布来,我接过来闻了闻,有股很刺鼻的味道,我却闻不出来那是什么。

但我试着用那块布去擦了地板,竟然真的擦掉了血迹。

“虽然只是普通的鸡血,可用法不一样。用来通灵,就等于赋予了别的东西。一般方法是擦不掉的。”老瞎子好像知道我想问什么,直接就告诉了我答案。

算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能懂的,我就没再想多问。只是低头把地板弄弄干净。

这时候,老瞎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跟我说:“这件事老夫是真的无能为力帮你,但是可以指引你去做。”

都说有本事的人喜欢打哑谜,这瞎子本事不大。打哑谜的功夫我看倒是很厉害,愣是让我心里慌了这么久,才肯告诉我还有办法。

我就抓住他,让他赶紧说。老瞎子告诉我,这东西是因为有人祭祀才跑出来的。所以,要对付它,也必须要破坏了祭祀才行。

方法就是找女人的经血,倒在古井里,这样就能够破坏了祭祀。这东西也就不会再出来了。

说完,老瞎子自己把钵摸了放回包里。就要走,我问他,要是行不通怎么办?

老瞎子愣了一下,才告诉我,说假如这样都不行。就只能看我自己的造化了。

我想让他留下帮忙,可老瞎子还是叹息着走掉了。

虽然房间付了钱,可是一想起那个怪物,我就浑身都在冒冷汗。让我在这里睡一夜,打死我都不敢的。

想着,还是要回去睡。我刚打开门,觉得自己似乎是忘了什么东西。可一时间又有点儿想不起来。

正在这时候,床底下忽然响起一段很熟悉的铃声。我也毫不意外地被吓得跳了起来。

我还在想自己忘了什么呢,这下记起来了,就是手机,还在床底下。

可我弯下腰去,要捡手机出来的时候,脑海里再次浮现了那条渗人的短信。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决定捡回手机来。弯腰爬到床底下去,手机的铃声戛然而止。

我的手放在了手机上方,忍不住抖起来。手机是屏幕朝上的,我这时候才想到一点,那刚才手机响了,为什么屏幕没亮?

这么一想,我感觉房间里的气温就好像是一下子冰凉到了极点。我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过了一会儿,可也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何必自己吓自己呢?也许根本没事,手机可能是我昏过去的时候摔到了。

我将手机拿在了手里,快速退出了床底下。刚拿起来,想看看手机是不是有问题,屏幕一下子亮了。

来不及细想,我只是在意那条短信。就打开来看,短信果然还在,只是有一点变化。现在能显示号码了,而号码就是李毅的。

真的是他回来了?我不禁再次紧张,害怕起来。

也不知道是幻觉,还是真实的。我耳边突然听到一个非常沉重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一样。

我猛然想起来,李毅掉下去的时候不就是这种声音吗?

怎么现在会出现?我转头朝着四周看着,虽然想知道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但我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看到什么的。

可恶的是,往往这种时候越害怕什么,就越会来什么。

当我的目光移到了床的位置的时候,床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往外爬一样。

老瞎子通灵,竟然没有赶走那怪物!

不觉好像有什么滴在了我的眼睛上,有些阻挡我的视线。可我也分明看到了从床底下爬出来的,是一只手,森白森白的手。

我在眼睛上抹了一把,让视线恢复,不敢去看手上沾的是什么。就赶紧转身打开了门。

然后飞一般地逃离了旅社,我几乎是一口气跑回了家里的。关上门,坐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由于我的双手很自然地放在大腿上,我也看到了手上,其实没我想象的吓人。只是汗水而已。

我再次摸了摸额头,果然很多汗水。我实在是太过害怕,所以刚才发生了那种事,心里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上方,天花板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按照电影里的套路,不是怪物,就是天花板在滴血。

显然这次是我错了,紧张之余,也为自己又逃过一次感到庆幸。我实在是觉得累得慌,顾不上洗漱。进了卧室,倒头就睡。

倒也一夜无事,安然地到了第二天。拿过手机来看,有不少的未接电话,都是厂里打来的。我在这里的工作就是在工厂里做事,不过因为跟着李毅去鬼混,到是忘了去上班。

我将手机丢到了一旁去,我的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一个问题了。谁还管上班的事儿?

最坏的结果,不就是开除我嘛?我已经觉得无所谓了。

洗漱的时候,我的脑袋里一直都在想着老瞎子的话。他说那东西是因为祭祀才出现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里第一个冒出来的画面,就是李毅落下井去的样子。但落下去还能活着吗?里面又没有干枯。

可我更加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安然无恙地爬出来的?还给我发短信,还是说?他根本没有爬出来过?

那口吃人的古井,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这个镇子上老老少少都很清楚,掉下去的,就没这种爬出来的先例。

我冥思苦想,经血那种东西找谁去要?一般女生要听我这么说,不直接给我两嘴巴子才怪。

最后,我想到了一个人。在这个村里,我还真有一个女朋友,她叫小萌,好像是我的初恋女友。为什么说好像,因为我啥也记不起来了。这些记忆都是模模糊糊忽然出现的,她在医院上班,我想这种事,也只有她会帮我了。

我顾不上吃东西,直接去了医院找她,但是当我跟她把要经血这事儿一说。小萌当即白了我一眼:“我没工夫跟你开玩笑,我这几天头疼得要死。”

我知道要让她帮我并不容易,我也不能把有东西要害死我这事儿跟她说。只能先把她哄高兴了再说。

就关心地问她,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小萌叹息了一声,反问我说,她就在医院上班,要是身子出了问题,还能搞不定吗?

我追问她,到底怎么了。小萌跟我说,这几天,医院里有个让她很无奈的病护,也不知道是不是精神出现了问题。每当夜晚降临,她就会疯了一样地学猫叫。

喵呜!我还没等去思考她说的这等怪事儿,旁边病房里竟然真的传出来这么一声凄凉的猫叫。

我这几天被吓怕了,有点敏感,当即就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没骗你吧?又来了。”小萌很是无奈地指了指病房,然后朝里面走去。

我跟着小萌到了病房里,她说的疯了一样的女人果然在学猫叫。这次更加严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家属,被她按在了地上。

疯女人一边学着猫叫,还一边舔着那个人的头发。十分恶心。

小萌和几个冲进来的男医生一起将疯女人给拉开,没想到那个疯女人力气大得很,死命挣扎着。眼神还落在了我身上。

我倒吸了口凉气,想要先出去。

“啊!你要干什么?”小萌忽然惊叫道。

我抬头看过去,原来是那疯女人却突然甩开了小萌和那些男医生。而且她不管不顾的,径直就跑到我跟前来。

诡异地笑着,凌乱的头发下两只眼睛死死盯着我。看得我浑身发毛,我两只脚却突然像管了铅一样挪不动。我只能尽力后靠,双手的手心也已经被汗水湿透。

她干裂泛白的嘴唇动了动,用嘶哑又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顿地跟我说:“你和我一样。”

你能想象到那种感觉吗?这声音好像不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一样,感觉活人是发不出这种声音来的。

只有快死的人,生命即将走到了终点。才会那样的嘶哑和低沉,但是感觉也不同,快死的人,是没办法给人一种压迫的感觉的。

我甚至有一种错觉,这个疯女人可能不是人。但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和她一样?

我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这是在告诉我,她真的算不上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