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绿俏还是有些犹豫,顾氏又说道:“绿俏,三姑娘都这样说了,你还不快谢过?你且满侯府看看,能遇到三姑娘这般心肠的人,也是你的福气了。”
绿俏终于最后下定了决心,干脆眼睛一闭,说道:“是夫人,这一切都是夫人指使奴婢做的。”
“放肆,是谁在胡言乱语!”永乐候一掀帘子进了门,听到这样的话,想都没想就呵斥道。
说来,今天还是顾姨娘身边的孟嬷嬷来请的他,说是贺氏的病情严重,希望他去瞧瞧。
贺氏的事情,他前些天就知道了,期间他也瞧过贺氏,看见贺氏的模样,他也心疼的紧。
可是越是心疼,他反而就越是逃避。他对贺氏说不上有什么很深的感情,但是现在看到她怀着身孕那般憔悴的模样,他反而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夫君,没有给过她应有的照顾。
这样越是想着,他反而越不愿意看到贺氏的那张脸。
所以孟嬷嬷来请他的时候,他还犹豫了一下,但是又听孟嬷嬷说三姑娘回来了,他心里一动,对秦念汐的愧疚感,使他没有耽误任何时间就来到了玉兰苑。
毕竟这些日子,他时常会想到秦念汐为了让他和秦念清不为难,自请去庄子上的事情。
可是谁料他刚来到玉兰苑,下面的丫鬟就说秦念汐和顾氏去前厅审问一个叫绿俏的丫鬟去了。
于是他先去看过了贺氏,而后就直奔前厅而来,却没曾想听到了绿俏这样一句话。
“爹爹。”“老爷”秦念汐和顾氏看到永乐候,立马起身行礼,秦念汐走过去,将永乐候扶到上首,自己则坐在侧首和顾氏相对。
绿俏见永乐候亲自来了,更是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索性不顾一切地说道:“老爷,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点虚言啊。奴婢原先是夫人屋子里的丫鬟,后来四姨娘有了身孕,奴婢才被夫人拨到玉兰苑,为的就是想办法让四姨娘滑胎。”
“不知道老爷是否还记得,不到半年前的丫鬟小香和夫人房中的贴身丫鬟芍梦?她们就是夫人安排想办法打掉四姨娘肚中的孩子的啊!”
“可是那次的事情没有成功,还害的夫人差点暴露,所以夫人便吩咐奴婢不要轻举妄动,等老爷您重新对她恢复信任了再动手。”
“眼看着四姨娘的身子越来越重,夫人也一直没有吩咐,就连奴婢都以为夫人不打算动手了,毕竟月份这样大去动手,很可能不仅仅是小产的问题,而是一尸两命啊。”
“不过奴婢没想到的是,三姑娘离府后,奴婢突然收到夫人的命令说是要动手。奴婢先前还有些不确定,害怕事情闹大了奴婢担待不起,可是夫人却说二姑娘已经是皇上钦定的准三皇子妃,已经没有什么可怕了,所以让奴婢将那药包里的药,每日按照分量小心地倒进绿豆汤里……”
“住口!”永乐候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在沸腾,绿俏说的每一句话都闪过他的心头,不,这不会是真的。
他的嫡妻,陪伴他了那么多年的嫡妻,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心如蛇蝎的毒妇。虽然之前发生了一些事情,让他对白氏失望,但是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愿意给白氏机会,并且相信她只是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若不过分,那就没有什么大碍。
就算是之前芍梦的那件事,他也是因为最后没有证据而不想追究。他本以为白氏会明白他的心思,会从此收敛,可是现在看来他真的是想的太多了。
“老爷,我们也不能全听信绿俏的一面之词,不如将夫人请来问个清楚才好。”顾氏心里乐开了花,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毫不掩饰自己面上的喜色。
好在永乐候忙着伤神并没有朝她的方向看去。
“爹爹,二姨娘说的有道理,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我们不好随意下定论,恐怕还请爹爹叫娘过来问问,也好绝了这以后下人嚼舌头的毛病。”秦念汐赞同地说道。
永乐候寻思着这件事确实需要弄个明白,便沉着脸派人去唤白氏过来了。
再说白氏,近一个月,自从秦念清那道赐婚圣旨一下,她简直每天嘴都合不拢。
这一来是为秦念清终于加入皇家,并且还是正妃,这以后的荣华富贵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二来,有了秦念清这个姐姐,以后她的瑾哥儿的前途还用说吗?这永乐候府不管是从嫡庶还是从低位上来说,秦均瑾都会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永乐候派人请她去玉兰苑的时候,她很是不解,白氏近来确实是听说贺氏的身体不好,可是身体不好请医官啊,请她做什么。
带着满身的疑惑,白氏来到了玉兰苑的前厅。
她一进门,就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地上还跪着她原来房里的绿俏,绿俏看起来神色不安,在看到她后,立马祈求地看着她说道:“夫人,奴婢真的是没有办法了,四姨娘现在随时都有危险,您给的堕胎药又被搜了出来,奴婢实在无法一个人承担这样的责任。”
“你!”白氏指着绿俏张口结舌:“你这丫鬟胡乱说什么话,小心我拔掉你的舌头!”
白氏一急,就什么话都说出来了,果不其然永乐候的脸色更差了,他怒道:“怎么,这个家里什么时候你一个人说的算了?底下的人还不能说几句话了!”
“老爷,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绿俏这丫鬟早就不在我房中伺候了,这般随意攀咬我,我如何能不生气。”白氏着急地解释道:“四姨娘身体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可是我从来没有给过绿俏堕胎药啊,我有什么理由要那样做呢?”
“夫人这话就说的奇怪了,您的理由多的是,又不是没有做过,妾身的儿子是怎么过世的,夫人难道忘了吗?”顾氏冷不丁地冒出了一声。
别说是白氏了,就是永乐候的脸色也不好了。
“婉莹,说什么呢!”永乐候低声喝到,当年景儿的事情,这么些年了,顾氏到底还是没有放下啊,可是再怎么样,也不能所有的盆子都往白氏的头上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