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只要你允我一事
作者:输入十八次      更新:2019-07-22 13:04      字数:3477

临都镇因为离京都近又是三条大河交错之处,所以最是热闹,又因着各国的人都混迹于此,这儿的民风便开放许多。

老酒坊里因为年彻,多了许多来买酒的女客官,络绎不绝的车马和匆匆的行人,显得这座山水围绕的小城多了许多人间烟火气。

太阳落下了许久,临都不比焰谷,太阳歇了工,气温便低的出奇,年彻喝着女儿红还是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凉意。

临着河边的酒桌上,已经摆了四五个空坛子,雨歇了又来来了又歇,他等的人才慢慢的来了。

来人穿着烟灰色的长衫,着一件格外贵气的白色长袍,只是一改病弱的样子,穿着宫里都少有的流云锦,瞧着丰神俊逸衣诀翩翩,丝毫没有了以前病弱似娇娘的感觉。

“瓍王见着身体大好,看来新婚燕尔不甚欢愉啊。”年彻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中有一股子隐约的酸气。

“年将军不也是家有美娇妻等着你回去成婚么,看你这样子似不太满意。”若是以往越瓍早就跳过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今天却兴致盎然的回了话。

“你们两人往日不是从不谈论女人,如今一见面怎么就家长里短起来了。”驿路无赖的摇摇头,拿起柜台上的算盘,敲了敲还在给别桌上菜的小二,给了一包银子便坐了下来。

店小二懂行的收拾了桌子,请走了店里的几位客观和外面排队买酒的姑娘们。

“打烊了,打烊了,明天准时开张。”小二拿着抹布晃着,阻隔着外面虎视眈眈的眼神。

“小二,那两个公子是谁家的,我们怎没在临都见过?”一位这里出了名的媒婆询问着。

“刘媒婆儿,你可别掺和,没听说么都有家室了,你手上要牵线的那些高门小姐,谁都不会去做小。”小二哥很快便打发了一众人,收拾了东西,便关了店门。

“王爷、将军,里间请。”小二将一旁挂着的山水画取下来,打开山水画后面的门,俯着身请着这三位老客官。

水墨画后面的房间是延伸到河面上的,空间很大,三面开着几扇大窗户,正窗口出去是一个小码头,方便舫上的歌女与客官来往。

驿路只专注听着河面上妓舫里传来的歌和那缓缓排袭的水浪声,没发现越瓍与年彻之间的微妙气氛。

“客官们先歇着,小的这就去给你们上菜。”小二点头哈腰的去了厨房,房间里的梨花木大圆桌上,两个人各怀心思。

只有驿路靠在软榻上,缓缓习来的风吹起房间里玉白的纱帐,他哼着曲儿摇着腿,自在逍遥。

河面上的妓舫见这屋点了灯,便都悠悠的来了。

一会儿各种动人的歌声从河面传来,喃喃似的声音,在这清冷的也,显得格外撩人心弦。

这些妓舫里最是优悦舫的姑娘舞姿摇曳歌声动人。

年彻拿着手中玄铁线绑着的勾,嘴边勾起一抹邪恶的笑,轻轻一掷便挂在了优悦舫的船头。

只见他用力一扯,船上的姑娘惊呼一声,船身便动了。

越瓍拢了拢外面的锦袍,闭着眼带着嗤笑。都已经有了寒蝉这个未婚妻,还在这儿招惹这些歌女。

而拉着船的年彻,看着面带笑容闭着眼听着歌的瓍王,也是一脸的不屑。

年彻心想着,已经娶了蝉儿还不拦着我寻歌女,如此不把蝉儿放在心上,真不是个东西。

年彻打定了注意是不会让寒蝉继续留在王府。

越瓍却心想着怎么早些把林若水弄走,他自然也不会轻易放弃许诺等他的寒蝉,两个人各怀心思。

一会儿船舫近了里间的水台,一行穿着薄纱的妖娆女子从船上流水似的下来了。

本是有些恼怒客官粗鲁的她们,见了越瓍和年彻,一脸的媚笑不住的浮了出来,临都镇英俊的公子多,可像两位这样英姿勃发、俊逸贵气的确实是大河淘金,难得的很。

“公子们,我们是优悦的七音,请问公子们想听什么曲儿。”为首的姑娘眼眸生波,软糯的询问。

“唱一曲若水谣吧!”年彻吩咐道,意义深远的看着越瓍,“听说王爷的王妃美若仙人,名字也叫若水。”

越瓍心下诧异,年彻这个从不记女人名字的,居然在遥远的焰谷知道他的王妃叫若水。

他想都不用想,年彻一定是找人专门打探了的,林若水和他同是启明镇的人,许是她们相识。

“是啊,可是本王都还没看过她的脸,天仙与否,我也不太清楚。”越瓍淡淡的说道,举起杯子轻轻的尝了一口这埋了五十年的女儿红,唇齿留香。

想起那夜她们圆房,他便没了好脸色,那夜他都没看清她的模样,只是外间把她夸的只应天上有,他却不知道怎么个美法,当然他也不在意她是美还是丑。

“这么说,王妃并非你心中所属。”年彻刚刚还一直暗淡的眼眸,发着光似的盯着越瓍,“若王爷你喜欢什么姑娘我给你寻来便是。”

“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王妃,莫非你与她是旧识。”越瓍看着年彻压抑不住的开心,戏谑的说。

“北侯府在启明镇,我也只是有所耳闻,只是她一个毫无兵权的侯府的小姐,配瓍王你却是差了许多。”小二上了一桌的美味佳肴,关了左右的几扇窗便退下了下去。

“侯府?我怎么不知道越国还有个侯爷。”驿路坐在二人中间很是诧异。

“不过很多年前的事情,北侯府你难道没听说过么?”越瓍说道。

“你说的就是那个曾经打过皇上的北候爷林海,他儿子不是失踪了之后他就告老还乡了吗?”驿路很是好奇越瓍怎么选的王妃“你这王妃选的不就是个摆设么”。

“如此才好。”越瓍瞄着年彻淡然的说道。

年彻听到此话,气的手一抖,酒洒落了些许,越瓍默默地看在眼里。

“我就说你这当和尚的命,心思里根本没有女人。”路驿一拍桌子,手一摊。

越瓍和年彻看着他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三人中怕是最对女人不敢兴趣的怕就是驿路了,居然说别人和尚的命。

“之前跟年将军说的,考虑的如何了。”越瓍的寒毒虽是去了,一阵阵的寒风还是让他觉得骨头里冷的刺骨,他又紧了紧衣服将手放在袖中。

“我只要你允我一事。”年彻抬起头,红润的嘴轻抿着,炯炯有神的眼神里全是真切。

“什么事?”越瓍看着眼前英气卓绝的年彻,心里没来由的厌倦这具畏寒的身体。

“我只要王爷允诺在此事后称瓍王妃病故。”年彻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的靠在梨花木制作的椅背,“然后把他送到我的府邸。”

“你不是不认识林若水么?”越瓍意有所指的问。

“我不过是爱慕世人所说的仙人之貌而已。”年彻说的也随意,似是说的真心话。

一曲唱罢,房里悄无声息,路驿在一旁惊的刚夹的菜都掉了一地,他没有幻听吧。

高台上的歌女见气氛冷峻,也都默默地不敢询问下一曲唱什么。

越瓍深深的看着眼前的人,眼睑轻微的跳动,俊秀苍白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过了不一会儿,越瓍将冰冷的手举起来,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

“你若此生只要林若水一个女人,我便应你所求。”越瓍的眼中似无星的夜,黑的纯粹。

“喂喂喂,你们这是在干嘛。”驿路的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啪的一身脆响。

“好。”年彻干脆利落的一句话。

刚刚和染月从宫里出来,嘴里还吃着桂花糕的寒蝉,就这样被卖了。

“你们疯了吗?年大将军,你的未婚妻也不要了吗?”驿路一脸的不可思议。

然而他们不知道有一天他们今天的行为会在以后带来什么后果。

寒蝉要回府两日,等着后日的秋围。

从令人压抑的宫里出来,寒蝉迫不及待要回去蝉月阁,换上她自己的衣服活动活动胫骨。

这蝉月阁什么都好,就是这门口的梧桐树,怎么秃了这么多。

寒蝉见一旁的听蝉苑没有暗卫守着,两下翻过墙,便隐入了瓍王的房间。

刚进房间,便被房间正中的一幅画吸引了,画上的人一袭白衣蒙着面纱,一双眼……,咦!寒蝉心想这眼睛怎么这么像我。

“平时装的那么不待见我,如今却偷摸着画我,男人真是个奇怪的物种。”寒蝉来回的打量这幅画,只是他什么时候见过我穿这身衣服的?

画的可真好,比寒冬牧那个画痴画的还好。我一定要让他看看他不给我作画,多的是比他画的好的人想画我,心想着便把画取了下来细细的收好放进背囊。

寒蝉转了一圈实在是没找到任何一点关于临雪渊的东西,便兴致缺缺的走出了房间。

围着王妃转了一圈,才发现这王府可真大,得有五个太子宫那么大,是说太子看他如眼中钉肉中刺,宛贵人沦落如此了魏皇后还要踩她一脚,这就是“木秀于林,风比摧之”。

想着要熬到年终才能看到大哥,寒蝉便觉得浑身被绑的难受,飞上王府最高的楼,四处眺望着。

只见城西的一片楼房灯火通明好似热闹非凡,起身越过一栋栋院落,停在了街边的小巷里。

刚一落地便见一男人捧着一个花衣女子啃的如痴如醉。

连忙遮着眼跑出了小巷,刚出巷子抬头便看到了一片结满红灯笼的长街,全是衣着艳丽的女子和男子。

再抬头一看,偌大的烟翠楼三个字。

搞了半天这一热闹的地方居然是妓院,母亲从小便告诫与自己,妓院是女人不能踏足的,寒蝉转身便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