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真是明珠暗投
作者:输入十八次      更新:2019-07-22 13:04      字数:3474

“哎哟……。”一声惊呼,寒蝉便半跪在古楼前的青石板上,青丝垂在沾染着两三点青苔的台阶上,看着狼狈极了,渃春忙上前将人扶了起来。

狮渃幽幽地看着寒蝉,眼里的讥笑似是在说着“活该”,可一转脸又换了一副嘴脸,柔柔的看着寒蝉!

“姐姐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摸了一下寒蝉的腿骨,错位的膝盖处已经肿了,应该是真的不好受,“你先去我的厢房休息一会儿,我一会儿就叫医师过来。”

只见寒蝉疼的汗流侠背,一张脸苍白极了,狮渃看她这副模样就格外解气,凭什么一个失势的侯府小姐,能压她一筹当上正妃。

“麻烦妹妹了,你一定要赶紧找人来给我看看,我实在疼的不行了。”只见寒蝉光洁如玉的额头前,几线青丝散乱着,抬眼间满满的柔弱十分惹人可怜,一旁的卫士都痴痴的看着寒蝉,狮渃看在眼里,心下的嫉妒又再次翻腾起来。

“渃春,你将姐姐带去我的卧房,我一会儿就过去。”狮渃对渃春眨巴了一下眼,便转身去了左侧的院子。

渃春搀扶着寒蝉站了起来,她这才看见这栋楼是用纯的红玉杉搭建的,红玉杉不仅仅是名贵难寻,质地更是坚硬,浓稠的红色似朱砂一般紧密,只是它十分不好切割,要制成这样一栋楼怕是消耗的人力财力越国的皇上都不敢夸口可以办到。

门庭上做的镂空雕花似是各种形态的狮子,风吹过传来一阵一阵的清脆声响,很是动人。

进了正院,寒蝉才发现这红玉杉做的只是外面的楼牌,里面的内院才真是低调的奢华,内院整个都是用的全白的白玄石,白玄石冬暖夏凉最是养人,全白的白玄石更是千金难求,皇上的龙椅椅座便是用的这个,就那块白玄石都是寻了好几年才得到的,原来狮渃趾高气昂是有原因的,这么一栋房子别说是富可敌国,说富可抵河氏部族十年练的金都不为过,换成现银能喝多少桑叶酒吃多少桂花糕啊。

果然是有钱任性。

寒蝉左右观望着,终于在进院那高耸的门框顶上瞧见那斑驳的石匾上依稀能看见的“楼外楼”三个字。

楼外楼?古师父开派的祖师爷做的楼外楼?这栋楼不是说做给仙人的么,怎么会在人际往来复杂的京都?

算了算了这种事儿自己是想不明白的,还是先解决当下要紧的事吧!

寒蝉留意着楼里的结构,是三进三出的正常格局,记得古师父说过这栋楼有个机关室,在正中间假山的下面,机关室里有个储藏室,一般紧要的东西都放在那里,进去的钥匙好像是一块蓝色的灵芝样子的玉。

“王妃,小姐的厢房到了,您在这儿歇着,我去给您拿更换的衣服。”渃春心里还比较喜欢这个王妃,可是狮渃的话她不敢违抗,便默默的退出了楼外楼,等开启了里面的机关后,赶忙去复命。

“小姐,机关都开了。”渃春心有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我们走吧,明天的秋围王妃怕是去不了了。”狮渃嗤笑道。

不知道当众违抗皇命,谁还能能保她。

“那就这样把她丢在楼外楼吗?”渃春问道。

“怪就怪她给王爷下药,借此占了正妃的位分,如今王爷厌弃她打断了她的腿的话传的满京都知道,就让她慢慢在这儿反思吧。”说着狮渃便出了侧院,朝国师府的大门走去。

寒蝉凭着古师父教的机关示意图纸轻松的跑出了楼外楼,刚刚翻上了侧院的二楼,便听到了这些胡话,她一脸茫然的在风中凌乱着。

京都的流言蜚语流传的真是快,不过早上让人在街边说了句王爷一掌将王妃掀翻在地,怎么才半天就传成什么王爷将王妃打残了,当是编故事呢?

怕是明天没能在秋围看到我,该不会造谣我因为被打气的病入膏肓了吧!

跳下没有卫士看管的侧院里的主楼,寒蝉无奈的叹口气,不得不再次回到了楼外楼,四处翻找着那枚密室的钥匙。

只是里里外外不管是假山还是锦鲤池她都翻遍了,愣是什么都没找到,寒蝉颓然的坐在白玄石凳上,把玩着一旁的盆景。

看着眼前白玉石铺就的中庭,还有那锦鲤池旁的一对玉狮子,总觉得这场景十分眼熟,思来想去这雪白的玉狮子到底是在哪见过。

寒蝉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这不就是北侯府密室里画上的地方吗?

她细细回想着画中的场景,好像画中那锦鲤池边放的有个小物件,寒蝉忙走到池边,顺着记忆里画上的方位看去,一块沾满绿毛的石头安静的躺在那。

寒蝉将石头拿起来擦了擦,石头露出了浅浅的蓝色,这楼外楼的钥匙都已经长草了,不用说就知道那东西不在密室,可是它又能在哪儿呢?而且这儿怎么和画有雪绒的那副画一模一样?

只能先去密室看一看了。

出了中庭,便是那座藏着密室的假山,这一路上的机关设置的真不怎么样,古师父当时还夸夸其谈,说这楼外楼的机关诡谲多变,内设的花草都是绝世名品且各有玄机,一路看来不过都是些寻常品种,启明山里一挖一大堆,寒蝉都快把这逛完了,这楼外楼除了个红玉杉和白玄石,也没什么让人赞叹之处。

寒蝉上下一顿摸索,终于打开了机关室,机关室里一片明亮,四角设的夜明珠熠熠生辉,楼外楼机关室的草图她见过,复杂异常。而这机关室不过就是弓弩和毒气,还有一个控制房间移行的简易机关。

看来这个狮渃真没把她当回事,这样简易的机关,怕是一个院子一个院子的翻过去,也是能出去的。

这样简陋的机关室,寒蝉也懒得去摸索,只是认真的在墙壁上到处找进密室的机关,终于在挂着蛛网的墙角上找到了钥匙口。

现在寒蝉能确定了,狮渃这一家绝不可能是这楼外楼的主人,密室钥匙摆在地上长了草都没人拿不说,连这进密室的钥匙口上,落的灰尘怕是快有十多年了,那些记账的簿子也不可能在里面。

若是今天进了这密室,灰尘一扫尽,她们怕也是会知道这儿有个密室了。

寒蝉忍住好奇心,又连忙跑了出来,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白玄石发着淡淡的柔柔的白光,一切静谧温柔,寒蝉心里却十分急躁。

思来想去,寒蝉还是觉得一开始许是自己把这国师府的人想的太聪明了,今天瞧见这钥匙和密室的事儿,明摆着狮渃就是个自以为是的花架子,今天把我关在这楼外楼,估计是狮渃能想得出来的最高明的招数了。

选秀女的时候狮渃就能明目张胆的挑事儿,自己早该想到这么没脑子的事情都做的出来,这记事的簿子怕根本就没藏着。

可是这楼外楼里左右就四件大点的厢房,国师的住房却不在这里面,外院就那么两个侧院,寒蝉看过了,左边侧院里全是狮渃的衣服饰品,这样看来只有右边侧院还没翻看过了。

寒蝉两三下翻出楼外楼,才发现右侧的外院已经点起了灯,暖黄色的灯光从半开的欄窗里撒出来,忽明忽暗的跳跃在有些许青苔的石板上。

寒蝉刚走进两步,就能听见里面的对话声。

“爹,你还是劝一劝狮渃姐吧,太子这次是下了决心要弄死瓍王的,她难道真的要去当寡妇啊。”听声音应该是太子侧妃,在宫中打过几次照面,只见她正唉声叹气的劝说国师狮决生。

“她是主子,我们是奴才怎么好去劝她,再说她不止救了我们俩的命,为父能成为国师,你能成为太子侧妃,不都是靠的狮渃么。”狮决生徘徊不定,为难道。

寒蝉是第一次看到越国能呼风唤雨的国师,只见他一身灰袍,半白的头发高束,站在窗边被暖黄的光包裹着,十分慈眉善目。

更让寒蝉难以置信的是,狮渃怎么成了他们的小主,不是父女么?而且明明狮渃是妹妹,太子侧妃怎么叫她姐呢?

“我不管了,话我带到了,狮渃姐听与不听我都已经尽心尽力了。”太子侧妃想到狮渃便气的头疼,一甩秀着双凤的衣袖,不赖烦的站起来就要走。

“狮兰,我们父女都是为狮渃小主办事的,你可别当上了太子侧妃,就忘了我们是如何能得到如今的身份的。”狮诀生的表情严肃了起来。

“女儿当然没忘,只是狮渃小主她办的都是什么事儿啊,她在前面戳了多少乱子,我们在后面给她平息了多少次?”狮兰一脸的无赖和疲倦,“这次不是我们答应将刺探的情报都给太子送去,怕是我这个太子侧妃也不保了。”

“用青楼女子去刺探情报的事儿,万万不能让狮渃小主她知道,若是她知道了,怕是一定不会同意我们的做法的。”狮决生叮嘱道。

“我知道了,爹。”狮给她的父亲狮决生理了理衣服,行了个礼,“我得走了,明日你可要记得将东西带上。”

“好的,我会记得,只是……。”狮决生犹豫着,还是开口了,“只是太子这个人即好色又自私自利,你可千万要留心,别信了他的话,做出什么傻事。”

“女儿知道了,我真不能再呆在这儿了,爹和狮渃姐好好珍重,女儿告辞了。”说完,狮渃披上斗篷就着皎皎的月色就走了。

只留国师在昏黄的灯光下专心致志的批阅着什么。

如此看来,狮渃才是掌控着国师府的人,是说这楼外楼没有一间是男人的卧房,原来只有狮渃住在这楼外楼。

这国师默默的为狮渃做了这么多,还怕她知道了之后生气,奈何强兵头上有弱将,可真是明珠暗投,浪费了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