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秋天和春天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一定都是那干燥的空气,和人们身体中那放肆活跃的叫做感性的细胞。盼春和伤秋都一样,原本平常的日子,被人们赋予了不同的含义。对于世广来说这个秋天和多年前的春天一样,让人寂寞更让人落寞。
送走了黄淙,天就黑了起来,本来想约着一起吃个暖暖的羊蝎子火锅,但世广觉得黄淙已然被爱情那把火烧着了,只有他一人是需要抱着火炉温暖一下自己拔凉拔凉的心。
命运好幽默,让喜欢的人都沉默,多年前的情人节,蓝瑾在室友的怂恿下走出了第一步,却没想到来回应自己的竟然是猴子。
“蓝瑾,你们摄影社团的文世广,听说是个老好人啊?”
“文世广?是那个总换女朋友的那个?蓝瑾,你跟他熟,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谁说他有女朋友的,还总换的,我都听他们寝室的人说了,那是为广大摄影社的男同胞谋福利呢,唉,蓝瑾你怎么不说话?”
蓝瑾躺在床上,听着室友们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蓝瑾忽而觉得这个人离自己很近,忽而又觉得很远。
“其实……我听说,算了我还是不说了……”寝室里的老幺,平时寡言的很,但若发言,必是重磅炸弹。
“快说,快说,最恨说话说一半的。”
“……我说倒是说啊,但是你们不要太激动……”老幺挠了挠脑袋,本来她以为蓝瑾早晚能等到告白的那一天,万一文世广精心安排了,自己就这么给打破了也太不好了,但谁知道这个文世广实在太让人窝火了,老幺实在憋不住了。
“卖什么关子,给你打十天早饭怎样?”豪爽的大姐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得咧,其实,文世广没有女朋友。”听到这蓝瑾莫名的舒了口气。
“切,就这,不值十天早饭。”说着大姐用手向外挥了挥。
“没说完呢,文世广有喜欢的人,他……他……”
“不是说他喜欢你吧?”
“不是不是,蓝瑾,是蓝瑾,文世广喜欢蓝瑾!”
“你别想随随便便混饭吃,拿出证据来!”
“你看他每次从女生回来,在楼底下从来都不拉人家女生的手,他那双手不是放裤兜就是握着书包带上,你再看啊,送完女生之后,每次都看咱们寝室方向。”
“对对对,我下了晚课打水回来还真撞见过,我看那个女的走了,可他还在那往咱屋瞅。”
“你们两个怎么能确定他看的就是咱们寝室呢?”大姐觉得这两个人是商量好来骗自己的早饭来着。却忘了这个赌注从一开始就是自己附加的。
“因为,我和他对上眼过,他看见我之后慌张的就挪开了眼睛。”老幺指着自己厚厚的眼睛。喝了口红枣枸杞茶,咽了咽吐沫,慎重的咳嗽了一下“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有一次我和蓝瑾下了课,就是w楼那个下坡,我看见他拿着一束玫瑰花等着来着。”
“我怎么不记得啊。”蓝瑾听得心砰砰砰的乱跳,可确实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世广等她来着。
“你听我说啊,我看着他看见了我们,结果你知道吗,他竟然把花给扔了”老幺做了一个抛手捧花的动作接着说,“你还跟他打了招呼,把我介绍给他了,当时那家伙脸红的不行,总不能是喜欢我的吧,毕竟那眼睛一刻都没看过我。”老幺的声音越来越低,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有那么一刹那,老幺想过,文世广有没有可能喜欢自己,可是越关心越注意,才发现他喜欢蓝瑾。“而且,我还有证人呢,之前和他们系联谊,他们说有个老实人,为了自己的女孩能留在自己的社团,请遍了同社团的女生,如果说社里的男生都是大臣,那文世广就是个宦官,这安抚后宫的能力也是极强了。”
说到这,大姐不厚道的笑了,想也没想脱口而出,“合着你说,喜欢咱么蓝瑾的是个宦官?”
只见蓝瑾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其实蓝瑾注意文世广很久了,但苦于每当她想搭话的时候,身边就有其他人。从小到大喜欢蓝瑾的人不少,不是到处嚷嚷着要娶自己为妻就是说没有自己活不下去的幼稚男孩,还没有一个人像文世广这样喜欢的不声不响,眼瞅着就要扣上太监的名号了。
“蓝瑾,说实话,你也喜欢他来着吧,就那家伙抛花的那天,转身你不是跟我说他很傻很可爱来着吗?”
“咦~咦~~咦~~~”
蓝瑾被老幺戳中了心事,大家又是起哄又是说时代不同了,谁主动都一样,难得的老实人,要是有心,就主动一下又怎样?
没多久,就进入了考试周,每个人都裹着厚厚的棉衣想在咖啡味与嘈杂的背书声中找到栖身之地。最终,蓝瑾和文世广的事被考试冲淡了,在大姐和老幺协商只买五天的早餐下落幕了。
假期蓝瑾买了台新相机,每次按下快门的时候都想起文世广的样子,想想就想笑,老幺的那句主动一下又怎样让她活动了心思。再加上老幺提供的可靠情报,最终决定在假期还没结束就早早回了学校。
其实,那年有寒流来着,原本已经入春的天,却把地冻得结结实实,把人冻得严严实实。蓝瑾把脸深深的埋在围脖里,时不时的跺着脚。手里的巧克力礼盒拿在手里像冰块。实在冷的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鼓起勇气拨通了文世广的电话,却发现对方不在服务区,无法接通。
刚和朋友喝完酒回来的石翔里倒歪斜的撞了蓝瑾一下,把蓝瑾的巧克力和手机都撞掉了。迷迷糊糊的石翔,一下清醒了一半,定了定睛,“啊,你……里……里我认识……摄影社团的大镁铝……”
蓝瑾刚要说话。“里,是不是来找猴子?我……窝是他室友,他今天和世广出去拍婚礼了……”
蓝瑾一听他也认识世广,便把手里的巧克力递给了石翔。
“啊,我知道了,让我给猴子,是不是?”
“不是,是文世广,麻烦你帮我给文世广!”
“同学,你这个酒可不能再喝了,你看你的脑子,已经开始萎缩了,和40岁的人一样,是不是最近总忘事?”石翔最近总梦见有一双冰冷的手抓着自己,问自己要巧克力,看来,看来这酒确实不能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