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货,说的就是你!”
最近的徐婶啪得扔了刚从超市抢到的大白菜,气势汹汹捋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胳膊,上去就要治她。
其余三个人连忙劝道,“算了算了,小孩子在呢。”
众人的目光迅速停留在垃圾桶旁小小的身影上。
那脏污的硕大垃圾桶几乎将他遮住,不仔细看还真没发现。
她们楞在原地,目光迟迟不肯落下。
那是怎样的眼神……
惊讶?愤怒?可怜?鄙夷?
小孩子永远不会懂。
他朝她们礼貌性的笑了笑,“阿姨们好。”
老师说。
要有礼貌,见人要笑。
这样才是好孩子。
才会人人喜欢。
红色黄色绿色的半干涸食材就这么挂在他头上,脸上,肩膀上。
稚童的笑脸,何其讽刺。
几个人忽然红了眼,不知谁先起的头,用了他完全听不懂的脏话的尖利着有些嘶哑的嗓音连珠炮似的骂过去,随即一群女人菜市场的野狗抢肉摊丢下的骨头一样疯狂撕打起来。
……
那个被称为爸爸的男人自记事起从未出现过。
但叔叔总是不缺的。
他们下午会带许多看起来昂贵的点心与鲜花,到了第二天,大部分会躺在垃圾桶里,并且伴随着一句,“还不如给老子钱来的实在。”
可扔了多可惜。
他牢记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
所以总会偷偷藏起,然后带给唯一的朋友。
那是条狗。
流浪狗。
附近离得最远小破公园里的流浪狗。
那些叔叔来的时候,他就会去找它。
给它花,它嗅嗅,然后不情不愿但很给面子的象征性啃一口。
给它点心,它嗅嗅,然后挑挑捡捡很给面子的吃掉一些。
明明是只流浪狗,却意外的胖。
黑色的毛皮油光水滑。
只剩一只的棕色狗眼与半截耳朵彰显了它的特殊。
虽然丑。
但小母狗都喜欢它。
比如网吧门口卖光碟家的泰迪阿花。
大概是因为这货是了不得的公园一霸。
靠着过硬的身体素质与反侦查能力,躲过了一次又一次的冬日试炼,拢共三四条流浪狗,后来只剩他一条在这里坐镇三年。
可惜。
为他路见不平,仗义伸嘴,牺牲在了警棍之下。
池遥遥,“……”
卧槽这么悲惨的事迹,您居然能讲的这么搞笑,大哥您也是个狠人。
温德眉峰一挑,唇角斜斜勾起,一本正经道,“怎么了,你又捶我干嘛?”
池遥遥朝他翻了几个白眼,“你能严肃点吗?魏其魏没死也要叫你气死了。”
“我说的已经很严肃了,这么悲惨,你还笑,小池姐,你简直就是个禽兽啊。”他一脸沉痛,越看就越让人想笑。
少女的粉拳砰砰砰砸的他咳咳闷哼,池遥遥没好气道,“温德,你还挺有幽默细胞的嘛,干脆去业余说相声得了,指不定你就成当红炸子鸡了。”
少年面上浮现无奈,“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觉得不好的话那我不讲了。”
池遥遥冷哼一声,“继续,继续!讲的挺好的,就是情绪不太到位,差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