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出生在妖精统治时期的......鬼神。

“你以前是人类吗？”我好奇道：“我指的是，在成为魔神之前。”

“......是。”

“那么，你是如何变为鬼神的呢？”我追问道：“是不是需要签订什么契约，付出什么代价，还是说，你天赋异禀，从出生一刻起，就奠定了你成为鬼神的人生？”

“契......约。”

“还真是契约啊”我诧异道：“那么契约方是谁？神祇吗？还是魔鬼？”

“......”

能感觉得出来，残影的凯贾很想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明明想说，却无法说出，是被什么力量干涉吗？

还是说......对方的存在已经强大到了连说出名字都不可以的程度了？

仅是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出现了曾经发生过的一幅画面——那是当年，我与龙族及几位生活在和风大陆的使徒对话的画面，那时的他们，在提及第二使徒·赫尔德的时候，也小心谨慎的告诉我，不允许提及她的名字，因为在提及名字的刹那，赫尔德就会有所感知。

第二使徒，哭泣之眼·赫尔德都是如此，何况更为诡谲神秘的，将凯贾转化为鬼神的那个存在呢？

想到这里，我心情有些凝重。

不是因为凯贾背后那位存在的无法预知的身份，而是因为，我陡然发现，就连与使徒同级别存在的鬼神，也不过是某些存在手里的槽线木偶，棋盘上的棋子，甚至连背后那位的名字都无法道出，这是何等无力的感觉。

身为冒险家，最讨厌的? 便是深深地无力感。

因为在冒险家的意识里，任何的存在? 都是可以征服，可以击败的。

冒险家，就是应该无所畏惧，若没有这种心情，如何成为一名锐意进取? 不断强大的强者呢？

而今? 凯贾的一番话，让我陷入到短暂的沉思之中。

若毁灭上古时期的灾厄? 与那种存在是同一级别的话，我是否还有机会? 为这具身体的原身，又或者，为我自己报仇呢？

自我怀疑的思绪? 宛若萌芽? 在我心中生根发芽? 仅仅瞬间? 就成长为茁壮的大树，让我情不自禁? 陷入更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随便找了块大石坐下? 托着下巴? 我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你的体内......有......封印......许多......”

凯贾的声音? 再一次在我脑海中响起。

“嗯？”我稍稍回过神来? 随即吐了口气，道：“哦? 是啊，那么，你有什么解开封印的办法吗？”

“没......有。”

“没有的话? 请不要打扰我思考”我垂头丧气道。

“思考......无用......行动......有用。”

“我也知道得付出行动，可关键是? 我要如何付出行动，才能揭开这些封印呢？还有，这些封印，又是谁设下的呢？”

“不知......很......神秘......很......强大。”

凯贾断断续续的表达了自己的感受。

看来与使徒同级别的存在，也和使徒一样，都拿这些封印没辙。

但是我很好奇，为什么实力只有普通的中级国家力量水准的海魔女·苏兰特，却能够用笛声，将我的封印解开。

虽然只是解开了看起来微不足道的一道封印，但足以证明，他的不凡。

可是，就算解开了封印，成为了货真价实的上古妖精，就一定能够获得为自己报仇的机会和资格吗？

我再度陷入沉思。

就在我的思绪逐渐深沉的时候，陡然生出一种被人从旁窥视的感觉。

起初，我并未在意，因为我的思绪常常会被大太刀窥探，然而，就在我伸手摸摸后脑勺的时候，却陡然摸了个空。

按照日常习惯，摸后脑勺的时候，我的手腕会熟练的触碰到竖在背后的刀身，然而这一次，却什么也没有触碰到，也就是说，大太刀并未被我戴在身上！

也就是说，窥探我思绪的......另有其人！

“你在窥探我的想法吗？”我试探着向附身我体的残影的凯贾问道。

“是......我”凯贾的声音飘忽且断断续续，不过确实清晰可辨：“你是......上古妖精......后裔？”

“嗯。”

“上古......妖精......很强。”

“是吗？”我笑了笑，道：“那还多谢称赞了啊。”

“你......很弱......和......上古妖精......相比。”

眼眶抽搐，我撇了撇嘴，道：“是吗......你还真是够无情的啊。”

“上古两大种族......是......”

声音再一次变得模糊，缭乱，随即，破碎无踪。

等了一会，却等不到下文，我追问道：“上古两大种族是什么？还请你说清楚，谢谢。”

然而，并未有任何声音传出。

也不知道是它不肯说，还是也和之前一样，说不出来。

不过细想一下，上古两大种族既然能被称之为是创世之神的宠儿，自然有着不同凡响的强大实力与超然地位，让区区一个鬼神无法道出自己的地位这种事情，还是很容易做到的。

沉思直到天明，我方才吐了口气，站起身，抻了个懒腰，驱散一身寒气，心道：走一步看一部吧。

于是便慢慢悠悠走回了酒馆。

酒馆里，冒险家们依旧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趴在桌上，靠在椅子上，流着口水，打着鼾，整个大堂里充满了酒臭味儿。

回到座位，缓缓坐下，拿起大太刀，陡然间，熟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是大太刀的声音：“我说臭小子，你跑出去怎么没带上我啊？”

“我刚才跟脑海里的另一个声音取得了联系”我道：“你一会儿也感受下对方的存在吧。”

“什么！”大太刀惊奇道：“还真有什么东西侵入了你的意识之中？”

我试着思考了下，才又道：“应该没入侵到意识里，只是停留在我的意识表层，或者说，只能算是附体吧。”

大太刀没有说话，也同样以自己的灵魂窥探了会儿，方才道：“感受到了，是一股不错的灵魂，不过和你的灵魂比起来，实在是太弱小了，也幸好它没有恶意，不然此时此刻，它就会被你的杀意和妖精之力彻底抹杀掉了。”

“别这么吓唬他”我道：“人家好歹也是鬼神，与使徒相同级别的存在。”

“我这是吓唬他？”大太刀矢口否认道：“我这可是善意提醒，你或许不知道，但我却清楚得很，存在于你体内的杀意，是一种十分霸道的力量，就算是我，想要抵挡，也得耗费九牛二虎之力，至于你的妖精之力，我甚至连它的存在方式都搞不清楚，只知道一旦你的妖精之力爆发，便是我的灵魂，也会在很短时间内被消磨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