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是一愣。
牧珽淡定从容的声音在客厅不紧不慢的继续响起:“因为那天吵了一架,所以她不开心……”
二奶奶的表情变了一变,一层怒意浮上双眸。
“牧珽,你是在欺负我老婆子老了吗……”老太太情绪有些激动,突然提高的音量震慑的姜家大厅霎时显得……特别特别的安静。
牧时跟在老太太身边多年,见过老太太发怒时的样子,一般都会有预兆,牧时会做好心理准备,并想好该怎么处理之后的事情。可是这一次,老太太的怒火来的猝不及防,让牧时都惊了一下下。
老太太激动的将手边一口未喝的茶杯端起来,似乎有些冲动想向牧珽丢过来。这个细微的动作惹的牧珽身后的牧之吓的绷紧了身上所有的神经,下意识的做出要冲出去挡的架势。
然而,牧之紧张的不得了,老太太却只是手用力的握了握杯子,又重重的将杯子丢回桌上,茶水撒出来,从桌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牧之顿时松了一口气。
“哎……”顿了顿,凝滞的空气里传来老太太一声长叹:“你们这些小辈懂什么?”
说罢,老太太自嘲的笑笑。
“想当年哥哥在级城,也是千般的隐瞒我,可是结果呢?”老太太的语气透露出一丝凉薄:“还是会被我知道的。”
再抬眸看向牧珽的时候,老太太那双眼中,多的是担忧,不见刚才那般喷薄而出的怒意。
她郑重的开口道:“小九,家怡现在的处境我们都不清楚,但是,你还是要按照最坏的打算来安排。你们瞒我的事情我都知道。没有瞒我的,我也都知道。我老婆子是老了,可是又不是傻,你们,还嫩呢……”
牧珽在二奶奶面前原本有些淡漠的眼神,在听见家怡名字的时候,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深渊。
老太太继续说道:“如果你还顾念家怡的生死,就不要在我面前浪费时间。我这次不是来听你们怎么敷衍我老太婆的。牧时……”
牧时老管家从身边的一个布包里,拿出了一个笔记本。
在场的人大部分人都是之前在姜湖院子里的人,这一看,便看出来这是之前他们打电话,让老太太拍照片过来的那本。因为这个笔记本的外壳和他们现在手里的那两本一模一样。
牧珽看着老太太,并没有言语。
牧时将笔记本递到牧珽的手上。
“要是你们不找我要这个笔记本,我还不会起疑心,哥哥曾经嘱咐过我,任何人,只要动了这本笔记本,让我多留心。我千想万想,都没料到居然是我孙子。”
老太太有些怨怼的眼神看了一眼牧珽。
牧珽的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老太太自顾的说道:“罢了罢了,看来这是我牧家的因果……”
“老夫人,这恐怕不妥,当年老爷子在世的时候……”牧时有些犹豫的上前在老太太耳边小声的说。
老太太有些生气的丢了一个白眼过去:“来,牧时,你来,你来给我想办法把我孙媳妇找回来,让我孙子回去。”
牧时低头不语,小心翼翼的退了一步,道:“一切听您的,老夫人您安排便是。”
老太太又忍不住丢给牧时一个白眼才继续道:“我之前给家怡的戒指,是我一位故人的,戒指去了他那里没有多久,我就收到了消息。我就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联系我告诉我实情。”
老太太说到这里,生气的哼了一下:“结果,你们真的能忍。”
然后,老太太继续说道:“那位故人曾经许我用戒指换他帮我三次,我想东西他拿了总不会不认账的,小九……”
牧珽应答:“二奶奶。”
“你等会儿去圣域阁,找我的那位故人,就说我来了级城,有事托付于他,他自然知道。”
“好。”牧珽应答,转而对牧之说:“牧之,你马上就去安排。”
老太太似乎很满意牧珽的态度,继续说道:“说起来,这事也急不得,你们还是跟我说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吧。”
整个过程,牧之在说,老太太在听,偶尔皱个眉。在听到徐家怡莫名其妙就被人劫持,派人到处找不到的时候,老太太终于忍不住了。
“你们怎么办事的?圣域阁呢?去问呀!”
牧之有些尴尬的看了看牧珽,才答道:“老夫人,我们去过了。圣域阁知道我们去问少奶奶下落,一直都不见,让我们等。”
“等什么?”老太太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愠怒的道。
牧之有些尴尬的摇摇头:“不知道。后来再去,圣域阁就以阁主不在,推托不见了。”
老太太生气的“哼”了一声:“我牧家怎么就养出你们这么优秀的人?什么事情能做的让我满意的?”
牧之惭愧的低下头。
“二奶奶,这也不能怪他们,谁知道廉家动作会那么快?”姜湖看气氛有些凝重,忙出来打圆场。
他不吭声还好,一吭声简直就是给二奶奶找了个泻火气的把子。
“姜家小子,不是我故意找茬。当时你不是保护我孙媳妇的么?你这护人的功夫不到家,找理由的功夫挺好……”老太太有些怨气的说。
姜湖被老太太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硬是不敢再吭声。
姜家家主适时的说道:“老夫人,这确实我姜家也办事不力,才让这事情发生。您放心,我姜家一定不遗余力,给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最后愣是在姜家家主的一番言语下,老太太才终于没有了之前那咄咄逼人的气势。
了了前厅的事,几人又各忙各的去了。老太太被安排在姜家住下,剩下的就是老太太和自家孙子牧珽之间的沟通了。
姜湖抓到一个机会屁颠屁颠的跑去找姜河。
“大哥,我有个疑问啊。”
姜河看了他一眼,继续倒着自己的茶水,没有应答。
“今天牧家二奶奶在家里这样一通发脾气,爸爸怎么也不吱声?总觉得好像爸爸是不是怕牧家发难似的?”姜湖讨好的把姜河手里的茶壶拿过来,殷勤的倒起水。
姜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姜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可能不是怕,是觉得亏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