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婉清压下心底最后一丝涟漪,温婉笑道:“婉清一切尊从祖父安排。”
平国公甚为满意,这才让段婉清退下。
等段婉清离开书房,平国公世子有点急躁,小声道:“父亲,你说太后和皇上,真的不会让明珠郡主嫁六皇子?”
平国公捋一捋胡须,笑道:“这是自然,要是太后娘娘有意,我怎么敢去争这正妃之位?”
“这就好。儿子就怕太后娘娘,她若有心的话,没有谁争的过明珠郡主。”
平国公世子想到,自家马上就要出皇后,就觉得神清气爽。这女儿争气起来,比儿子出息多了。
不过紧接着,平国公又道:“这段时间要让婉清注意,不要轻易出门。现在看上这个位置的人很多,圣旨一天未下,就一天不能掉以轻心。”
“父亲放眼京城,谁家敢和我们家婉清相比?”
平国公世子不以为然,定国公府没有女儿,安国公府只有王琅,勤国公府钟家倒是有女儿,不过听说已经定给涿王府。
“狂妄!你知道结一门亲事有多么难,而毁一门亲事有多么容易吗?”
平国公声色俱厉,平国公世子立马低下头:“是,父亲,儿子知道错了。我会让夫人注意,不让婉清去寺庙,或者参加宴席。”
“嗯,小心驶得万年船。你要知道,白贤妃还有一个侄女待字闺中。还有长平侯李家,也有适龄女儿,更何况其他重臣,难道他们就没有想法?”
被平国公这样一说,平国公世子惊出一身冷汗。
自家女儿,可是当初姜皇后也中意的儿媳妇人选,当然很多人盯着。可不能给她们机会泼女儿脏水,留在家里是最好的选择,也最安全。
“那父亲,婉清真的稳当吗?”
平国公长叹一口气道:“这世上哪有十拿九稳的事儿?要是六皇子,能够看上我们婉清就是最好的了。”
“可儿子都听说,六皇子中意的是明珠郡主。”
平国公世子一直觉得,明珠郡主会是六皇子妃。平国公摆手道:“这些都是表面,你看事情,要透过虚幻看实在的地方。六皇子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后娘娘和皇上。”
“父亲,儿子还是不明白。皇上和太后娘娘母慈子孝,堪称皇室楷模,又为什么把这天大的好处让出来?”
平国公也没有嫌弃儿子愚钝,让他坐下,好好点拨点拨。
解释道:“为父从一开始就知道,明珠郡主不可能嫁给六皇子,最近基本可以确定。为什么呢?可以从两点来看,就非常清楚。”
平国公世子洗耳恭听。
“第一,钟太后不是寻常妇人,她曾经执掌大周,她的想法,岂是一般后宅夫人所想?”
平国公叹息道:“况且琉月公主和驸马死的太早,只留下明珠郡主一点血脉。钟太后是个非常聪明又智慧的女人,她是不会让自己唯一的外孙女嫁入皇室。”
平国公世子疑惑道:“那为什么,太后娘娘要让明珠郡主和五皇子,六皇子以及康郡王那么亲近呢?”
“你傻呀!无论以后是五皇子或者六皇子,还是康郡王为帝。他们只要有同明珠郡主,有两小无猜的情分,就能保明珠郡主后半生荣华富贵。”
平国公世子恍然大悟,忙追问:“原来如此。父亲!那第二点是什么?”
“第二点是皇上的态度。以前皇上担心六皇子势单力薄,想明珠郡主嫁给六皇子,就有钟家、顾家护航,也能得钟太后庇护。可如今,后宫白贤妃一家独大,五皇子半路回宫,九皇子已经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六皇子已经稳如泰山,不需要妻族扶持。”
平国公娓娓道来,没有说出口的是。上次明珠郡主被劫持彻夜未回,皇上是不会让一个名声上有污点的人,做大周太子妃。
经过父亲这样点拨,平国公世子对父亲更是心悦诚服。
“那婉清的婚事,就拜托父亲费心。最近她都会在家绣花,等太后大寿之时,以作贺礼。”
平国公满意点头,父子俩商议完毕后,平国公世子这才满意而回。
与此类似的谈话,在长平侯府也有,只不过不是同李家的几位才名远播的女儿,而是同李仪轩。
“轩儿,六皇子就要回来了,估计,皇上该立太子了。你怎么看?”
李仪轩拱手道:“大伯,六皇子品行纯良,心胸宽广,定会是个好太子,将来也会是个好君王。”
长平侯抚须笑道:“这我也知道,我只想告诉你,既然六皇子是明主,你就应该早早前去辅佐于他。”
“大伯,六皇子身边有师兄在,就足矣。”
李仪轩想到师兄萧遥快回来了,就眼中含笑,那崇拜和敬服的模样,让长平侯心中暗叹。
“轩儿,哪里有皇上只需要一个臣子的道理?你师兄也没有三头六臂,怎么可能做尽天下事?”
李仪轩傻傻一笑,点头道:“大伯说得对,那我就给师兄做副手就好。”
长平侯简直想掩面叹息了,这孩子是读书读傻了吧?
“轩儿,我们李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同枝连理,可是要互相帮助的。”
“大伯,这是当然,父亲说过让我听您的。再说自从来京城,都是大伯父照顾我,我会竭尽所能,报答大伯的。”
李仪轩如此说后,长平侯这才道:“我也不会让你去做什么为难之事,只希望六皇子回京后。你能请六皇子和萧遥,来我们府里做客。”
“做客?可皇上才赏赐了师兄侯府,是应该我们去师兄新府做客吧?”
李仪轩有点困惑,长平侯笑着解释道:“你师兄回京后,还要等侯府按他喜欢修葺过后,才会搬进去。他乔迁之喜,我们自然要贺喜,他回来也该接风洗尘,是不是?”
“是,那等师兄回来,我就请他来我们家。只是师兄我有把握,六皇子我没有把握。”
李仪轩虽然曾在英华宫小住过,但同六皇子并不十分熟稔。他不愿夸海口,实话实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