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惊风一进门,便滔滔不绝,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但,帐篷里的两兄弟,并没有受到干扰。
帝无涯拿着笔在写信,帝非慕看着书籍,很是入神。
这种情形,以前经常能看见,帝冀和夜罗刹也习以为常。
经历了生死,能再次看见这一幕,实在是让人欣慰。
石长老扶着夜罗刹,让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夜罗刹的内伤,外伤都不少,就连最后那场战役,她也受了伤。
她的情况,现在算是稳定了些,但,没有得到很好的治疗,康复得比较慢。
夜罗刹坐落,看了帝无涯和帝非慕一眼,回过头看着御惊风。
御惊风,你不必一直帮九儿说好话,她对咱们帝家的恩情,我这辈子也还不清。
是啊。帝冀看着帝无涯,揪着这么久的心,总算能放下来。
这辈子,咱们欠九儿的实在是太多了。
帝无涯放下笔,轻蹙了蹙眉,抬眸看着帐篷的门帘。
是吗?他的嘴角突然微微勾起,脸上蒙上了迷倒众生的微笑。
若是如此,我是不是该为帝家做点什么?
帐篷内,除了依旧在翻阅书籍的帝非慕,所有人都看着他,却没人知道帝无涯的意思。
但,很快,大家沿着帝无涯的目光,看向了帐篷的帘子。
御惊风轻咳了声,问道:太子殿下,打算如何为帝家还了九儿小姐这个恩情?
让她成为帝家的人,如何?帝无涯扫了御惊风一眼,嘴角边的笑意更浓了几分。
帐篷外,跟在凤九儿身后的乔木,用力推了前面的人一把。
凤九儿一个没注意,直接被乔木推进了帐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九儿小姐,你来得真巧。御惊风看着凤九儿,举步迎了上去。
刚才太子殿下,才说起你和他的婚事,没想到,你便来了。
凤九儿没理会御惊风,也没空去责备乔木,举步继续往前。
今天醒来,感觉如何?她看着帝无涯,轻声问道。
丫头,过来。帝无涯招了招手,腾出了一个位置。
凤九儿白了他一眼,过去牵着他的掌,放在桌面上。
她长指落在帝无涯手腕的脉门上,帐篷里的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凤九儿淡淡道:情况不错,药要是得继续喝。
她抿了抿唇,回头看着大家:既然你们有事情要商议,我先过去了。
响午之后,我再过来,给你们两人换药。
以你们伤口的愈合情况来看,现在一天换药一回,便可以了。
凤九儿在帝非慕身上,收回视线,看着帝冀和夜罗刹,颔首道:我有事要忙,先行一步。
她没再回头看帝无涯,举步往外而去。
御惊风看看凤九儿,又看看帝无涯,有几分着急。
太子殿下,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九儿小姐似乎有点不高兴。
事情与你无关。夜罗刹摇摇头,要是换了我,在成婚的前一日被人谋害,我也会一辈子忘不了。
她站了起来,看着帝无涯,继续说道:无涯,我去跟她说清楚,这件事情与你无关,你放心!我……
没必要。凤九儿一走,帝无涯的目光,回到的桌面的书籍上,神色淡漠了不少。
以后,我和九儿的事情,无需任何人插手。
好,不插手。夜罗刹立即颔首应和。
帝冀浅叹了一口气,抬眸看着帝无涯。
战凌天冒认帝家遗孤登基,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御惊风确定凤九儿生气与他无关,也松了一口气:太子殿下,老尊主,我去外面守着,你们慢慢聊。
他留下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帐篷。
凤九儿离开,乔木也没留下来,急急忙忙跟了上去。
远离的龙武军的地方,她才加快步伐,与凤九儿齐肩而行。
九儿,你为何这么生气?你嫁的人是九王爷,又不是帝冀和夜罗刹。
既然你选择原谅了他们,不是代表你和九王爷还是有可能吗?
我没生气。凤九儿侧头看着乔木,只是忘不了哑奴,忘不了战璃月。
这些日子,她每当看见九皇叔,就会想起哑奴和战璃月。
哪怕战璃月曾经想要置她于死地,但她还是能活生生地站在这里。
战璃月和哑奴,却真的没了。
凤九儿曾在御惊风身上,了解了战璃月和哑奴离开的来龙去脉。
九皇叔真的不恨她吗?就连她在他面前都感到惭愧了,他心里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
娘与战璃月之前的仇恨是假,但,娘是真的利用了哑奴,甚至害了哑奴的性命。
战璃月死在自己的儿子手中是怎么滋味?凤九儿没经过,无法想象。
一想到哑奴抱着战璃月的骨灰,跳落悬崖,她的心,就揪着痛。
哑奴这辈子太苦了,没想到,到最后还要含恨死去,凤九儿过不了自己心中那一道坎。
也许,一辈子都过不去,那她还有什么资格与九皇叔谈将来?
九儿,那都是误会。乔木敛了敛神,压低了声线,这笔债……龙将军也还了。
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能做的都做了,现在也只能往前看。凤九儿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前。
乔木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抿了抿唇,举步跟上。
九儿,九王爷这样子,看起来是要责怪你,责怪龙家的意思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觉得?
没有。凤九儿摇摇头。
凤九儿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家伙醒来,好像比之前更加粘人了。
可他越是不在意,她的心,越不好受。
一个是他的亲娘,一个是他的亲弟弟,怎么可能不在意?
那就对了,九王爷他……
别说他了。凤九儿打断了乔木的话,战凌天冒认帝无涯登基。
夜雪宁筹划了半辈子,终于让她的儿子坐上皇位,我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了。
若是这一战败了,不但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将来,我还不能为了娘,为龙家报仇,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