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喇叭声两短一长,这是江浩和吴形的暗号。陆葭略一思索,今晚出动的几个人都回来了。
陆葭和吴形比较熟,坐在他的旁边副驾位置。冷小糖趴在江浩腿上说着梦话,江浩的胸口疼也不敢吭声,怕把冷小糖吵醒只能生生忍着。
挨着江浩坐的张大帅看到这情形投给了江浩一个“我懂”的眼神。现在江胖子不胖了,加上顾奈进来四个人在后排挤一挤倒也放下了。
陆葭望着窗外,手指轻轻的动了几下。他们这对师徒有意思,江浩思考问题的时候喜欢抽一支烟;陆葭要是动脑筋的时候手指会不自觉地作出轻轻敲击桌面的动作。
她这会心里还在算计下次遇见那老头怎么能胜算更大一些。从聚阴阵以及一层层叠加阵法就能看出来那老头心思缜密,做事心狠手辣,这次落荒而逃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除了黑蛇之外,再必须得有点保底手段才行。
“江胖子,这末法神教的人得多恨你呢把你能伤成这样。”吴形看见江浩吃瘪就莫名舒畅,尤其还是为了个妹子。他看江浩瘦了那么多他忽然很喜欢“江胖子”这个称呼。吴形强忍着笑嘴角往下撇,好在他开车的时候这个怪异的表情只有自己能看见。吴形这句话还有别的含义,就是帮江浩把冷小糖下手的事给遮掩过去。
江浩闭着眼睛假装没听到,偷偷享受冷小糖现在趴在自己腿上这种小鸟依人的感觉。
江浩已经重伤,几个人商议了一下明天的调查先暂停,重点找一下末法神教的资料、近些年活动位置和范围。至于冷小糖……张大帅觉得有些头疼。他原来只是猜测,现在可以判断冷小糖十有八九就是二十多年前蛇图腾案子中那个侥幸活下来的孩子。
张大帅思索着:到底要不要问?像犯人一样审问肯定不行,要怎么说才能不触动这孩子的恐怖回忆?
顾奈此刻已经恢复了平时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表情,谁也不知道她此刻强忍着对食物的渴望。而引诱她的食物来源就是——江浩胸口还没有凝固的血迹。
她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说,如果睁开眼那对红宝石般的瞳孔会被车里所有人都发现。顾奈忍的很痛苦,索性在等红灯的时候让吴形靠边停下车,连招呼都没打就迅速离去。
后排座上四个人变成了三个人,空间宽松了不少。张大帅是个闲不住的人,没话也想找点话来说:“也不知道顾奈在幻阵里看到了什么往事把她哭成那样。”
吴大神一般人轻易不搭理,也就和陆葭江浩能多说几句,其他人想让他开口比上西天都难。陆葭现在忙着计划怎么坑那个佝偻背的老头呢,哪有心里听他闲聊?张大帅见谁也不接他的话,干脆又换个话题:“咱们先把冷小糖送回去吧?看她这样像是受了不小的刺激。”
吴形总算说了句话:“她住笨丫头那里。”
张大帅一听这话就不干了,心里说吴大神就算你是江浩的朋友,在这条道上也有些名气,但也不能总是一副“我说了算”的语气吧?我张大帅最看不惯的就是爱装的人。但话不能这么说啊,咱们都是文化人表达要含蓄。
“冷小糖是警员,出任务时候住在外面对她明天的工作可能不太方便。”这句话说的好像有几分道理,但是仔细听又感觉哪里不对。
“哦?什么时候警员的衣食住行都要受限了?你的新规定?”吴形冷冷的说。
吴形说话冷的时候,车里的温度都跟着冷了。更冷的是陆葭:“你们两个想干嘛?想吵醒我师傅的话现在就都给我下车。”
接着她又说:“冷小糖是个活人,她想住哪有她自己来决定。什么时候轮到两个大男人来做主了?”
陆葭自然有心里所想:冷小糖以前和师傅并不熟悉,突然间对师傅行刺,现在对师傅又是这样依恋,这前后巨大反差的确奇怪。
师傅的反应也很奇怪。自从她不小心从铃铛里放出了一个杨贵妃的魂魄以后,师傅就再也不往家里带女人了。如今对冷小糖反倒一点都不反感,被刺了一刀还说不疼,明显有猫腻。哼,一定得弄清楚,自己可不想稀里糊涂的来一个后妈。
女人的想象力很丰富,尤其是学画画的女人,脑子里装的东西是天马行空。陆葭现在已经把冷小糖假想成了白雪公主的后妈,自己可不能轻易让这个后妈进门。闺蜜是一回事,但要是把师傅抢走了就是又一回事了。
所以啊,千万别小看女人的嫉妒。
睡梦中的冷小糖感觉空气中一股寒流,忍不住做起来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的她以为自己做了个噩梦,梦见江浩被自己刺了一刀,当她睁开眼睛看见江浩的胸口一阵脊背发凉:那不是梦!
“感冒了吧?今晚去我家住,我家里有感冒药。“陆葭冷冷的说。
“葭葭,我……”冷小糖想说我没感冒只是打了个喷嚏,可是听着陆葭不容置疑的语气,还有受伤的江浩,冷小糖有些心虚。“那好……”
既然冷小糖都同意了,张大帅再说不行就不好了。他心里腹诽着:“陆家这个小丫头看起来性格软乎的跟柿子似的,发起脾气来完全就变了个人。吴形先接应的江浩,他说江浩是被末法神教的人伤了,这和小糖有什么关系?难道小糖……?不可能啊……”
不得不说,张凡尘这个“老狐狸”的外号真不是白送的,就凭着陆葭的语气就把江浩受伤的原因猜了个七七八八。眼下三个人全都在打哑谜,他心里也来气了。张大帅何等的高傲:好啊,你们合起伙来瞒着我是吧?我还不问了呢。
既然冷小糖住陆葭那,就得先把张大帅送回去。到了向阳区分局附近,张大帅说了句“回见”就走了。
车里现在还有四个人:吴形、陆葭、江浩、冷小糖。
“冷小糖,看不出你藏的挺深啊?”陆葭冷冷的说。
“葭葭,我……”冷小糖不知所措,更紧的攥着江浩的衣角。
“丫头,师傅疼……哎呦,你师傅都快疼死了……”江浩赶紧出来打圆场,他知道这宝贝徒弟虽然平时说话没大没小的,但对他的确很关心。
苦肉计马上就生效了,陆葭把余下的话都憋回了肚子。嘟囔了一句:“早晚被你气死。”
吴形的嘴角弯弯翘起:我的笨丫头连生气都这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