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陆羽凤一行,丁一凡十分高兴。问起了这一段时间的经历,甚表关心,“天津陷落,我是真担心你们呀”?
“是啊,那炮火,哎”,话头一转,
“有件事,您绝没想到”?
“咦,什么事”?丁一凡顿时来了兴趣,“就是刘文松和刘绍初啊”?
“他们怎么了”?
我们不是去抓刘文松吗?没想到这两个堂兄弟,居然为了利益,和好如初了”。
“有这事”?
“可不?要不早就抓到刘文松了!他俩勾结在一起,把张欣蕊当做人质,您知道他手指刀有多锋利吧”?
“嗯,知道”,
“还有刘文松的玉绵指”?
“知道”!
“欣蕊差点就命丧他手,还好被王鹏举挡了一下”!
“王鹏举”?
“那个地宫的设计师”!
“哎呦呦,有意思有意思,还有这事”?
“结果您肯定没想到”!旬慧子卖了个关子,
“赶紧说,赶紧说,有意思”!丁一凡兴趣盎然,
“哈哈,结果是,刘文松被王鹏举砍了一刀,楞把手给砍下一只”,旬慧子哈哈大笑,
“哎呦,不得了,他不是个书生吗”?丁一凡挺纳闷,
“是啊,就那一阵,我们几乎就都出手了,打成了一锅粥”,陆羽凤赶紧插嘴,怕旬慧子说漏了。
“刘绍初挨了我一飞钗,中了慧子一鞭子”。陆羽凤不无得意地说,
“那他们俩”?
“唉别提了”,
“怎么”?
“不知从哪钻出来一个满脸伤疤的女人,她突然袭击撒下一大把毒药,结果我们都中了毒,醒来的时候,他们俩被人趁乱救走了,喏,这些人都差点“成了仁”。陆羽凤指着她们几个。
“幸亏药量不大,但因为地宫密室众多,太过复杂,不知道藏到哪里去了”。
“我们又组织人马昼夜搜捕,刘文松却趁人不备,启升水闸,企图放水漫灌,然后,趁大家救水的功夫逃往了天津,我们又追到了天津,这您是知道的”
“嗯,知道,知道,后来呢”,
”后来天津陷落,又确切的消息说,刘文松已经从天津逃到北平。所以,我们又追了回来”。
“唉,别提了,这刘绍初更坏,他趁乱启动了火雷阵,我们差点见不到您”,旬慧子想起赵万年拿着定时炸弹时的情景,还真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一节
丁一凡看到慧子那模样,是非常相信的,他知道慧子的为人,直来直去是不会说瞎话的。
其实慧子也聪明,中间省略了不少没必要的环节。
张欣蕊则故作后怕的说起了在天津的遭遇,如何寻找追捕刘文松,解放军如何围城,攻城的炮火如何猛烈,幸亏她们出来的及时,否则现在不是做了俘虏就是战死了。
虽然丁一凡已经知道天津陷落的大体情况,但不如张欣蕊来自一线战况的描写,尤其是解放军攻城部队如何凶悍,战火如何猛烈,再加上那姐俩在旁边添油加醋,一个劲儿的说那个炮弹就像节日的烟火,在天上飞来飞去,照亮了整个野空,听的他身上直冒冷汗。
“那个满脸伤疤的女人无疑就是丁晓娴,不知道这几块料是不是都来了北平?看来北平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了,离天津这么近?得想办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万一做了俘虏?“嘿嘿”,自己这双手沾满地下党鲜血的特务头子,等待自己肯定就是“死”这一条路”。
“一会就给舅舅打电话,北平这个浑水不能趟,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做了俘虏,天津总攻不是说来就来吗”?
怕别人看出来他的担心,丁一凡故作镇静:“九死一生啊,几位?功劳不小!既然刘文松已经来了北平,我感觉刘绍初说不定也得来,这样,你们就暂时不要回去了,就在局里休息,大家辛苦了,我晚上给你们接风”,他怕这俩人会暗算他。
陆羽凤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有些话就是故意吓他的,所以非常爽快的就答应了:“谢谢局长,您放心,他俩一块来最好,来了正好我们一块收拾他们,以绝后患”,
“好,也对,也对”,丁一凡挺高兴,
“是,局长,您放心,我们饶不了他们”,慧子和张欣蕊也大声说道,
“丁局长,您看看这个队伍,士气多高啊。您放心吧”,
“好,好,那说定了,我们晚上痛饮,好好放松放松”,
”哎,丁局长,您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的”!
“哎,陆主任客气,大家是太辛苦了”,丁一凡有自己的小九九,这一队人马必须得留在自己身边,”来人”,
“到”,
”把陆主任她们的房间收拾好,小心伺候着”,
“是”!
陆羽凤一行暂时就歇息在了保密局。
第二节
安排好陆羽凤一行,丁一凡的电话马上打给了毛人凤,可舅舅的话让他很是为难,离开北平可以,但必须完成一项任务。
“这任务”?丁一凡摇摇头“哎,太不好完成了”!
他接到的是什么任务?总局命令他,暗杀傅作义......
天津陷落,北平的形势十分严峻,地下党活动猖獗,抓人的警报声不时响起,军警宪特每天忙碌的是顾头不顾腚。
但和谈是主流,一切都在私底下秘密进行,闻到味道的南京,多次催促傅作义南下,都被他以种种借口推诿了。
后来就连军事会议,都以军务在身,不能前行为理由公开拒绝了,他的做法彻底激怒了蒋介石。
所以,密令保密局除掉傅作义,否则北平马上就会步天津的后尘,“没几天也得沦陷”!蒋介石怒去冲冲大叫着,
“北平一旦失去,势必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战略格局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北平是绝对不能失去的,
“他不听话就给我换掉”!侍从室一个密令就传到了南京总局。
接到密令的南京总局开始筹划此次的暗杀活动,说起来,毛人凤也是头疼,暗杀计划他也早就想过,但没有合适的人选,“傅作义?百万大军在手,身边保镖众多,只要出行,那大卡车前前后后就是好几辆,都快够一个警卫营了”?毛人凤摇摇头,“暗杀他谈何容易”?
但老头子怒冲冲的声音,还响在他的耳边,“娘西皮”,他知道这骂声的意义,“任务完不成,这脑袋就得掉啊!可派谁去呢”?他苦苦的思索着。
正巧丁一凡打来电话,毛人凤高兴了,“嗨嗨,来的早不如来的巧,本身这事就发生在你北平局的地盘,你不去谁去“?他找到了替罪羊,当然也许了愿:“完成这个任务,我调你去上海”,
丁一凡无奈“嗨,自己这不是找事吗”?
可要想调走,就必须得完成舅舅布置的这个差事,他没一点理由能够推脱,所以,这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你说我这电话打的,撑的,撑的”,丁一凡自怨自艾,
”报告,饭店已经定好”?手下人来了,
“饭店“?他有点懵
“对呀,您不是要请”?
“哦,对了”,丁一凡想起来了,“对,说好晚上请陆羽凤她们吃饭的”,突然间,他有了主意,这不是现成的一队人马吗?我还愁什么呀,真是!
他的高兴劲儿来了:“好,传令,摆道柳泉居”!
第三节
战争状态了,但这北平的吃客还是不少,这不刚到了华灯初上的时候,饭店里已经摩肩接踵了,“哎呀,这心怎么这么大呢,都马上要打仗了,还他妈吃呢”?
也难怪丁一凡纳闷,按道理说,“天津陷落,离北平这么近,早就人心慌慌了,可这“柳泉居”里,就根本看不出个打仗的影,什么原因呢”?
原来这里的吃客早就换人了,过去是王公贵族、商贾大亨,但现在都是军阀政客,再加上天津解放,傅作义的部队被压缩至北平的一个孤城,从外围收缩的士兵很多,这“柳泉居”不同于“八大庄”,里面有王公贵族的饭肴,也有平头百姓的吃食,烤馒头、银丝卷、豆沙包等山东面食享誉京城,尤其是豆沙包,很多人路过的时候,都会来上几个。
外围压缩,跑到北平来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人多就是商机,为了能与同行竞争,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能够撑下去,“柳泉居”更是坚持自己独有的经营理念,不但推出军阀政客们喜欢的宫廷菜,也经营大众化的饭菜。
不管是腰缠万贯的商贾大亨,还是小门小户的平头食客,都可以大摇大摆地步入柳泉居的店门,一样可以受到伙计们的热情招待,所以,这个时候,人不少反而到更多了!
此时的“柳泉居”已经从护国寺搬到了新街口。由于灯火管制,虽是华灯初上的时候了,这一条大街上早已不见往日灯火辉煌的情景。只有店家的大红灯笼,还在招呼食客。
丁一凡毕竟是保密局的头子,到哪里都是重要客人,早有掌柜的把大家让进雅座。
看见外间那大酒坛子,陆羽凤觉得很是新鲜,“呦,这儿还卖黄酒啊”?“哈哈,陆主任,世人都知绍兴黄、山东黄,不知道这北平不但卖黄酒,还自己酿黄酒呢”!
“真的呀,我可是孤陋寡闻”,
“哎,您别说,柳泉居自己酿的就叫“北平黄”,有点意思吧?欣蕊你多喝点,对受了风寒可有疗效”,
“真的?谢谢局长”,张欣蕊赶紧撘腔,
“客气什么,慧子坐”,他殷勤的招呼所有人一个不拉,“你们有功,我要好好慰问慰问你们,哎,我告诉你们这儿可有好菜”!
“陆主任您是上海人,一会您尝尝这的糟鱼,跟你们说,柳泉居这鲜、嫩、酥、脆的特色在北平城可是独一份,一会你们就知道了”
“来了”掌柜的先端上来一个大冷拼,里边是香菇雕成的仿佛在荷塘中游弋的螃蟹,“哇,哇”的尖叫,大家立马就活跃起来,陆续又上来了糟鱼、松花、醉蟹、肉干等南方特色冷荤。
餐具真是讲究,一水的银制餐具,红木筷子、明黄色餐巾,更显得雅致、高档。
姑娘们“啧啧”称叹,丁一凡十分得意。
热菜也上来了,有“荷花燕菜、云片鲍鱼、果料鱼骨、金丝海蟹、火爆腰花、拔丝莲子、炒鳝糊、八宝饭”。大家大快朵颐,没想到在这战争乌云笼罩下,还能吃上这么鲜香可口的饭菜,尤其是陆羽凤,很多年没有尝到家乡的饭食了,这黄酒一喝,马上想起了南方的花雕,更是开怀畅饮。
就像提醒大家,此时仍然有战争威胁一样,大街上突然就响起了一声剧烈的爆炸声。震得窗户纸“哗啦啦”直响。估计是玻璃震碎了,外间传来了“噼里啪啦”摔碎玻璃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丁一凡有点慌了手脚,躲在了陆羽凤的后边,此时,陆羽凤早就抽出了手枪,威严的站在那,旬慧子和张欣蕊已经冲出去了。
只见大堂里,食客们乱成一堆,旁边的玻璃渣子掉了一地。
一会,旬慧子跑了回来“剿总发生了爆炸”,
“爆炸?他妈谁干的”?丁一凡的脸色煞白,也是啊,这么大的爆炸就发生在“剿总”,自己竟然一点不知,“哎呀,这北平的水实在太深了,得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暗暗地想。
“我们去看看吧”。陆羽凤提议,“好”,丁一凡知道,他这个保密局长是躲不开这差事的,反正早晚得去,正好有这几个武功高强的美女保护。
顿时他来了神儿,“走吧,去看看现场”,转身看看这一桌的好菜,“唉,连一顿饭都不让我们吃好,可气”,
“局长,别生气,哪天我们在吃”陆羽凤安慰下丁一凡,又跟几个姑娘说:“欣蕊,你们继续吃,没事,我和慧子陪丁局长去现场看看”,
“是”张欣蕊和几个姑娘答到。
他们匆匆走了,汽车在昏暗的街道上飞驰,看着慌张走过的人群和突然出现的大批士兵,丁一凡和陆羽凤都不约而同的在想着同一个问题:“这是谁干的?这么剧烈的爆炸是冲谁来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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