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空远那边人际圈子里知道他出事了的人,钟净早一一打电话过去解释清楚了。
苏白夏这边知道他们情况的人也很快就了解到了“实情”。
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人是柳羽,苏白夏睡得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听着电话那边传来富有磁性的低沉男声,还以为自己在梦里,待听清了柳羽和她说抱歉打扰到她时候,才清醒过来。
她身旁的韩空远似乎一直没睡,见她接了电话就起身开了床头灯,两个眼睛瞪得老大,盯着她,想问是谁,又忍着没问出口。
“羽哥啊,不打扰不打扰,你问。空远啊,空远他没事了。”苏白夏也坐了起来,“恩恩,不算是医院误诊吧,算是奇迹,空远福大命大。”
“哈哈哈,是吗?那样太麻烦你了,我们过几天就到原来的医院复诊,这边医生更了解情况些,就不麻烦你帮忙另外联系医院了。”苏白夏回绝了柳羽帮忙联系医院检查韩空远身体的事。
挂断柳羽的电话,时钟刚过了十二点,苏白夏一觉睡得沉,醒来后竟十分清醒了。韩空远一直没入睡,虽然累了一天到了半夜却还精神奕奕,这对于他而言完全是个全新的世界、全新的苏白夏,让他兴奋、又觉得有些许惶恐。
“小虾……,夏夏,给你打电话的是谁啊?”韩空远在心里默默地“哼”了一声,心想,这打电话的家伙比白涯更无趣、更不懂事,大半夜的给“有夫之妇”打电话,打扰别人休息不说,换个心胸狭隘的人,这不就等于是挑拨人家夫妻感情了。
苏白夏揉了揉韩空远的头发,柔柔软软的发丝滑过手心舒服得紧,她笑了笑,没告诉他那是谁的电话。
腮帮子微微一鼓,韩空远眼皮一垂,沉默了。
苏白夏太清楚不过他脸上这些微表情了,知道他是不高兴了,小时候一仰头看他不说话就会紧张,这会儿回过头去看他这小别扭闹得特别可爱,故意吊着他不告诉他。
关了床头灯,苏白夏心平气缓地躺下。韩空远瞪着眼睛睡不着,他那个精灵乖巧的小虾米忽然对他有了秘密不肯告诉他,是不是他们长大了之后都各怀心事,成为了众多同床异梦夫妻中的一员?
越想,韩空远越难受,撇过脸见苏白夏没事人一样仿佛又睡着了,顿时悲从中来,脑子里无数可怕的念头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背对着她,缩成了一只虾米,故意将被子往自己这边拽。
“哈哈哈哈。”苏白夏没心没肺地笑出了声,转过身去攀着他的肩膀,乐道,“太好玩了,哈哈哈!空远,小空远,你是不是闹别扭了?啊,快,让我看看,哭了没有。”
“你才哭了呢!”韩空远把她从自己身上掀下去,翻身坐起,“我没事哭什么。”
说完,韩空远便反应过来了,“好啊你,苏白夏,你逗我玩呢你!说不说!说不说?”韩空远压着苏白夏的痒,她最受不得这个,笑着满床翻滚。
韩空远一屁股坐在她的屁股上,双手压着她的胳膊,瞬间就不动弹了,兴许是这姿势让心理年轻还在中二时期的他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脸上一红,慌忙松开了她。
脸颊捂在床单里的苏白夏还在闷笑。
“笑成傻子了你。”韩空远轻轻地踢了她的肚子一下,“快点说了。”
“说啥啊。”苏白夏往旁边躲了躲,早忘了他之前问什么。
“你和谁打电话啊,半夜聊那么久,还要不要睡了?”
“睡睡睡。”苏白夏翻了个身,说那个柳羽是她的一个私教学生,平时关系不错,知道韩空远“死而复生”特意打电话过来确认情况,顺便看需不需要给他们安排医院做检查。
苏白夏说了实话,瞒了她的猜想,柳羽打这个电话,十有八九不是关心韩空远,而是为了谭彩雯,无论如何,她不会再让谭彩雯再有接近韩空远的机会,如果让她查出来韩空远的死和她有关系,她绝对要谭彩雯血债血偿。
“就这样?”
“还想要怎么样。”
“不想要怎样。”韩空远翘嘴笑了下,扯过被子睡了。
次日,苏白夏拨通了白涯的号码,和他说要辞职。
“辞职?”白涯吃了一惊,“你认真的?”
“认真的。”
“苏白夏不是吧你,你现在一个周才上几节课就想着辞职,辞职了你干嘛?天天窝家里发霉啊你,我说,苏白夏你是属耗子的吗?一点儿风吹草东,你就往耗子窝里……”
白涯秒变话痨附体,叨逼叨逼个没完没了,苏白夏完全找不到缝隙插嘴,只得把手机拿开些,免得被他震聋了耳朵。
没多时,白涯停止了叨叨,他知道苏白夏的性格,早对她没了脾气,看她态度坚决也就不再劝她,说:“随便你了,强扭的瓜不甜,硬摘的葡萄酸死人,你自己看着办吧。”
苏白夏带的几个私教同学,白涯让她自己去联系,一个个完成交接,给他们另外安排好私教老师。
“谢谢你啦。”苏白夏听上去声音愉悦。
白涯没好气的又想骂她几句,却被对方抢先挂了电话。
“你特么跑的比兔子还欢,一点不舍都没有么?”白涯丢开手机仰躺在沙发上,有些惆怅,这个健身馆能算是苏白夏陪着他一起建立到现在这么大的规模,为了韩空远她居然能说放下就放下,半点犹豫也没有。
和唯一的上司打好了口头报告,苏白夏列了张清单,她就几个私教学生,不过这几人和她关系都不错,特别是朱珠和柳羽,早超出了客户关系都是当朋友相处的。
柳羽这种什么场面都见过了的人好说,到时候统一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道明情况就行。只是朱珠这小姑娘和她处成了小姐妹,说起来那天在病房里的事还多亏了她帮忙。
给朱珠发了条信息,没多一会,苏白夏就接到了朱珠的电话。
苏白夏靠着窗,约她时间,改日请她吃饭。
朱珠半天没应声,苏白夏连叫了几声,她才轻声问苏白夏,是不是真的不打算教她了,“为什么呀?”
“没,我就是,就是不想上班了,突然觉得累,朱珠,另外的私教老师你随便挑,还是按照之前我们说好的价格,我虽然辞职了但还是有占了股份,能说上话,空了我也会时常去那边的。”
“可是,你不在……”朱珠一句话没说出来,顿住了。
苏白夏隐约听出朱珠在抽泣,不禁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现如今七情缺了一样,渐渐的全然忘记了体会别人的哀伤,自然理解不了朱珠、白羽这类悲欢离合中的忧伤。她笑着劝道,“我就是不干了,又不是死了,用不着哭我。”
“你别笑话我,我不是哭丧,我只是,只是最近的事情让我有些敏感……”朱珠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再三询问苏白夏不是要和她断来往了,才平复下来,二人还敲定了等秋冬到了,她有假期的时候一起上高原滑雪泡温泉。
看着苏白夏轻轻巧巧处理完了工作,韩空远看她的目光中带了点小崇拜,但是很好的掩饰住了,说:“大虾米,你辞职是打算自己单干吗?”
“不啊,我打算去给你当保镖,二十四小时服务的那种。”
这答案出乎了韩空远的意料,让他很惊讶,有些欣喜又觉得哪儿不对,还没琢磨明白就被一阵“噼里啪啦”的敲门声打断了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