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做增加内力的药丸,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能是匪夷所思的事情,但对苏轻眉而言却并不觉得为难。
她曾经在古书看到过几张秘方,神造丸的秘方就是其中之一,其中自然也有增加内力的药方,只是她当时记在心里并没觉得有什么大用。
因为在她那个时代并没有什么人修炼内功,而材料到得后世已经越来越稀少,就算她能制做出来,一时也找不到修炼内功的人去试验药效。
回到宫里,苏轻眉让人把所有的药材都搬到了自己的房间,堆了满满的一个角落。
小喜惊讶的下巴都要掉了。
“我的天哪,景王殿下怎么弄了这么多东西来,是要给咱们生火过冬天的吗?
可现在夏天还没到啊?”
她看着那一捆捆的药材,只当是生火的柴禾。
苏轻眉笑了笑,也不解释,让小喜把处理药材的东西也都搬到了房间。
然后她先教小喜处理药材,虽然小喜没什么经验,但是这么多药材让她自己独自处理的话,不知道要干到什么时候。
小喜虽然一开始有点笨手笨脚,但她学习能力很强,对于处理药材有一种特殊的颖悟力,倒是让苏轻眉吃了一惊。
自己看来还是并没有完全了解这个小丫头的潜力啊。
她一边感慨,一边继续教导着小喜。
小喜虽然并不算怎么聪明,却懂得把苏轻眉教她的话都牢记在心里,居然一个步骤也没出错。
“你干得很好,非常不错。”
苏轻眉夸赞她道。
小喜的脸红扑扑的,更兴奋了,手脚也更麻利了。
有了处理好的药材,接下来就是制药了。
不是每个大夫都是制药师。
而制药和煎药也并不相同,如果认为二者是一件事的人,那真是大错特错。
在这个时代,医术高明的大夫可能是一抓一大把,而会煎药的人更是比比皆是,甚至那些只懂得基本门道的小药童也可以号称自己会煎药。
但却没有人敢称自己会制药。
事实上,能制做出成品药丸的制药师就像凤毛麟角一样的稀少。
而苏轻眉就是其中之一。
她之所以能掌握制药这门高深之极的学问,要归功于她的上一世,她所接受的教训还有精心培养她的导师以及丰富的临床经验,还有她勤奋刻苦的学习,阅读了大量的资料文献。
来到这个时代后,她并没有大量制做过药丸。
只是为了特殊的需要偶尔制做了一些,甚至包括上次的神造丸。
自打她进了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制过药丸。
如今看到这么多的药材,她不禁有些心痒痒的,手也更痒痒。
一种想要制药的冲动和热情在她的血液里奔流,眼中露出兴奋的火苗。
小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忽然有种感觉,自家小姐好像变成了一匹狼,盯着那些材料的眼神,活脱脱就像是盯着肥美的羔羊!制做这种增加内力的药丸对苏轻眉来说,是第一次尝试。
她并没有一次成功的把握。
药方是死的,而制药的过程是活的,在制做的过程中出现任何一点小纰漏,都有可能让这一炉药材变成废渣。
每种药材都有其特殊的成分,有些药材可以被替换,有些则不可以,而哪些材料可以替换,可以用什么替换,替换后的效果如何,是一门极其精深奥妙的学问。
苏轻眉是个好学生,但她毕竟已经许久没有大量的制做过药丸了。
所以第一次尝试就失败了。
看到一炉黑糊糊的药渣,苏轻眉有些可惜的让小喜拿去倒掉。
失败了,重来!苏轻眉并不气馁。
她相信自己肯定会制做成功。
又是失败!再来!苏轻眉一次又一次的试验着,她也在试验中不停地摸索经验,每失败一次,她就会静静地思索上片刻,找出失败的原因,重新调整配方。
到后来,小喜处理药材的速度已经完全跟不上苏轻眉的进度,急得她都快要哭了。
但越是着急她就弄得越慢。
“笃笃笃。”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敲响。
“谁啊?”
小喜不悦的道,她正手忙脚乱的处理材料,根本腾不出手去开门。
更何况她提前就叮嘱了郑公公,自家小姐有要事要做,不管是谁都不见。
“我。”
门外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听到这个声音,小喜浑身一抖,条件反射地跳起身来打开了房门。
坐在轮椅上的景王赫然映入她的视线。
一看到那张狰狞的兽头面具,小喜的脸色就是一变,喉头发紧,说不出话来。
逐月推着景王熟门熟路的进了房间,对小喜和善的笑了笑,可小喜还是没办法从紧张的状态中恢复过来。
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有药味,也有糊味。
苏轻眉也记不清自己烧糊了几炉药材了,她一心沉迷在研究制药的过程中,对景王的到来浑然未觉。
景王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微微吃了一惊。
他差点没认出她来。
那张如凝脂一般的脸庞上红一道黑一道,看上去活像是个花面猫。
相识这么久,他还从来没看到过这样的她。
有那么一刻,他忍俊不禁地想笑。
但很快他的笑意就凝在了嘴角。
他发现她的眼神格外专注,凝视着那一炉烧焦了的药渣,嘴里喃喃自语,两条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我明明规避了呀,怎么还是会出错啊?
啊,我明白了!”
她的眼睛一下子明亮起来。
像是解开了一个大难题,整个人顿时变得鲜活了。
“小喜,快帮我配药。”
她完全不知道房间里多了几个人。
小喜一看到景王就觉得手麻脚麻,本来还算利索的动作变得格外笨拙。
一上来就出了错。
苏轻眉一抬头,看到了景王。
“你来干什么?”
她没好气地道。
站在景王身后的逐月不由得一咧嘴。
全天下敢和他家主子这样说话而主子又没有发怒的人,只有眼前这位苏姑娘了。
他已经见怪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