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对他的态度不知不觉发生了变化。
她不再想着逃走,并且还答允和他一起回京城了!是什么让她突然发生了这样大的转变?
难道是因为……噬心蛊?
阿九的手指按在琴弦上,琴声戛然而止。
他凝视着床榻上的她,她鼻息细细,好梦正酣。
终于睡了。
阿九走到窗前,轻轻一推,那窗便开了,他跃窗而出,没有发出半点声息,两扇窗户又悄无声息的合上。
他奔到空旷无人之处,才停下脚步。
“逐月。”
片刻后,一道身影有如落叶般飘落在他身后。
“属下拜见主子。”
逐月躬身行礼。
阿九双手负在背后,并未转身,声音平静:“噬心蛊,是什么?”
“……啊?”
逐月登时面红耳赤,呐呐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他定定神,忽然右膝跪地,禀道:“主子,属下犯了错,对苏姑娘说了谎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
“回主子,那日、那日……”逐月额头冒汗,心跳加速,却还是如实回禀,“主子在山上受伤发烧,伤势极重,回到客栈却又不让属下去请大夫来瞧病,属下……属下实在是担忧之极,便、便自作主张去找了苏姑娘,想请苏姑娘来为主子瞧病,哪知、哪知道她……”“她如何?”
阿九淡淡道。
逐月硬着头皮回道:“苏姑娘不肯答允,还要离开这里,属下实在是见不得她如此忍心,于是、于是就、就……”“于是你就骗了她?”
“属下知错,属下有罪,可当时属下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能够让苏姑娘她回心转意,无奈之下,属下只好谎称主子您中了噬心蛊,只有半年的时间了。”
逐月顿首,冷汗涔涔而下。
“……”阿九缓缓转身,看着逐月。
半年的时间,这逐月还真能编。
怪不得那丫头回到自己身边之后,态度和之前有了截然不同的变化。
“先别磕头了,继续说,中了这噬心蛊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逐月本来提心吊胆,听得主子的语气里似乎并无怒意,这才继续大着胆子道:“也、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就是、就是会功力大打折扣,只有平时的三分功力,还有就是……受伤之后会病情反复,伤口极难愈合……主子,属下实在是没别的办法了,才会这样胡说八道,属下实在是见不得主子您、您再自己伤害自己……”“……”阿九忽然“嗤”的一声,轻笑出声。
“你发现了?”
“……是。”
逐月低下头来,心想,主子也太小瞧自己了,自己又不是苏姑娘,连主子使的苦肉计也瞧不出来。
主子伤势变化反复,不断地恶化,并非是苏姑娘的药不管用,而是主子根本就是在用苦肉计,苏姑娘的药再灵,也架不住主子心机深啊。
像他们这等内功高深之人,体内气息运转自如,常年百病不生,就算受了皮肉之伤,愈合起来也会比常人快上许多,尤其是还用了那么好的金创药,就算再深的伤口,三天之内也必会结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