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日,凉风邪肆。
璃王府,浮琉阁内,萦萦两人之高的围墙上,站了一圈狰狞獠牙面具的黑衣人。
一众獠牙中间,四个梅花黑衣披风男子,飒飒而立,气势磅礴,手握腰间玲珑佩剑,周身肆意杀气腾腾!
明明只一圈十几个人,众人却愣是瞧出了千军万马的凌厉翻腾之势!
为首一人,梅花遮面,鬓角一梅枝绕耳斜挂,诡异突兀,俨然水木山庄副庄主,南宫牧!
“副庄主,你......你们这是何意?”
庭院内,李群明指着李诗诗身上,那散发着冰冷之气的‘阎’字令牌,指尖发颤,老眼浑浊惊忧,抬头望着南宫牧,几分惊悚,几分怒目。
唰!
“啊——”
凌厉掌风,随手一挥,将搀扶着李诗诗的洛画,一掌震开,南宫牧满身阴冷戾气,眸中火光焦灼,几欲将人凌迟剔骨。
“公主!”
“三公主!”
随着院内接连几声急呼,洛画仰身重重摔在地上,虽南宫牧留了力道,用了巧劲,但因太过始料不及,猝不及防,半点准备皆无。
突然被掌风拂开时,洛画下意识用手撑地,是以,此时,除了感觉脸被人甩了一巴掌外的火辣辣痛楚,掌心亦是火灼般的刺痛。
院内,顿起一番混乱聒噪!
南宫牧冷眼望着下方的一切,无视慕容天望来不渝又隐忍的满含深意目光,振臂一挥,一众黑衣人凌空一吼,震天慑地,惊人悚目!
一片胆寒注目中,南宫牧藏于面具下的俊脸,泛着漆黑肃杀的戾气狂涌,盯着李诗诗,低沉阴森道:
“李诗诗!早在年前的兵部侍郎府,你和我水木山庄,便结了仇怨,谷青非你直接害死,我庄主念及你乃天幕相府千金,不愿给幕帝添忧,可你竟如此自寻死路!一再触我水木底线!”
身子一闪,凌空直下,待众人回神,李诗诗已被他紧紧掐着脖子提起,瞠目结舌下,又听他道:
“年前你害我庄主侍女,如今又来害我庄主宠物,只因你愚蠢的一己之念,害我水木灵宠伤势加重,错过治疗时间,如今命在旦夕,李诗诗!”
咬牙切齿叫出‘李诗诗’三个字,南宫牧面上扬起讥讽的滔天怒意,露在面具外的一双厉眼,戾气弥漫,指节一点点的收紧,一字一句,仿若死神:
“若再放过你,我水木山庄,全去死得了!嗯?”
一声冷哼,顿让李诗诗周身汗毛直立,恐惧至极,脖颈间的窒息感,禁锢紧锁,比方才谷绿的力道大得多。
面上五官,皆扭曲在一起,两手欲扯开他的手,却还未摸上他的衣角,便被满是嫌弃的点了身上穴道。
两手僵固在空中,李诗诗惊恐万状的转着眼珠,向李群明求救,满目惊惧不已,丧胆亡魂。
“副庄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先放手,大家坐下来好好说,诗诗有做的不对的地方,老夫让她给你们赔礼道歉,还有什么要求,您尽管提”
眼见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被人掐着脖子折磨,李群明顿红了眼眶,抬手下意识想拉开南宫牧,却被他戾气甚浓的寒目定住,只在空中摇摆着双手,小心翼翼的求饶。
洛画被珠云搀扶着,脸上和掌心,火辣辣的痛意传来,寒着脸,却是没说什么。
可与天下为敌,但绝对不能招惹水木山庄!
这是她听了多年的话,亦是她必须遵守的铁规,若是惹恼了水木山庄,那四月后的拍卖会,西凉绝对会被排斥在外。
到那时,国主一定会怪罪于她,即便不杀,亦会将恩宠全部收回。
她,绝对不允许发生此事!
至少,在成功嫁入璃王府前,她需要这个荣宠。
是以,当南宫牧飞身而下,掐住李诗诗的脖子,突然发难时,她便示意珠云,顾不得脸上和手上的阵阵刺痛,退到了门沿。
身子贴着门,一时侧耳倾听门内的动作,一时紧盯着院中变化,杏眸掠过满墙的黑衣人,眸光一闪,忽而扭头,附耳对珠云低语几声。
混乱惊声,一娇小丫鬟的悄然离去,并未引人注意。
冷风寂寂,树影斑驳,当南宫牧似没听到李群明的话,加重了指尖力道,将人一点一点提到半空,折磨半死时。
李群明终是看不下去了!
复又转身,噗通一声跪在慕容天身前,颤抖着身子,重重磕了一个头,两眼泪花,凄凄哀鸣:
“皇上,您快救救诗诗啊皇上,她若出了事,老臣也没法活了啊,皇上,你快救救她啊,救救她啊”
沉着眉眼,慕容天面色略显漆黑不渝,无视李群明的哀求,微微攥紧了拳头,直直看向周身暴戾的南宫牧,皱了皱眉,沉声道:
“副庄主,今日,能不能看在朕的薄面上,放过李诗诗,她终归是朕钦定的太子妃,又是左相最疼爱的女儿,若她有个好歹,朕的面子算是小事,于左相而言,却是生不如死,你......”
“呵!”
南宫牧轻哼一声,面色一冷,攸的将李诗诗一脚踹飞,直直踹到离门沿半尺近的地方,振臂一挥,嗜血出鞘,在空中划过凛厉弧线,稳稳落在南宫牧手中。
右掌急速半转,嗜血在手,凌厉剑尖,直指满身狼狈,昏死过去的李诗诗,森森笑意,如蚁爬行,凌迟众人耳:
“可笑之极!他李群明的子女,绕府半周,少了个李诗诗,还有一堆李诗云,可这屋里,人家上官仪可就这么一个孙女,如今命在旦夕,我怎么没听到人家哭哭啼啼,你们倒是活不成了”
“幕帝可真是偏心,人将军府替你们皇家杀敌镇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如今唯一的遗孤女,也将没了命,你不闻不问,倒是!”
极度讽刺的望着慕容天,南宫牧语气渐渐阴森可怖,转身剑指李群明,冷声道:
“倒是愿意为了这个满肚子坏水的老狐狸,宁愿得罪我水木山庄!”
言落,慕容天面色一僵,下意识蹙了蹙眉:“副庄主误会了,朕并非故意同水木山庄作对,也并非对那上官琉璃不闻不问,只......”
“一句话!今日李诗诗的命,我水木要定了!幕帝拦是不拦,直接给句话,不要浪费时间!”
离殇自墙头飞身而下,满目的不耐烦,行至南宫牧身旁,面具下的冷颜,凝聚了担忧,不着痕迹朝紧闭的房门望了一眼。
一语刚落,末叶,段元亦紧随而下,凉风刺入骨,树影斑离驳中,末叶眯着厉眼,横扫一圈院内众人,一字一句,惊人悚目:
“我庄主,刚御百兽,在天佑寺与人大战,如今虽疲劳了些,不过百兽如今尚未归巢,吞下天幕,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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