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哥,我的当初剑道还是经过了您女婿点拨的,现在让我教沈少侠的儿子,我怕如不了您的意啊!”肖府一处凉亭内,李顷义站在中央,手中拿着盛放饵料的琉璃碗,时不时的向下方湖内洒上一把,一片鲤鱼翻腾.
而站在他旁边的,自然便是当今明面上的剑道第一人,肖家家主,肖定风.
可是现在这位家主微微弯腰看着湖中鲤鱼,嘴上语气却软的很,生怕李顷义的古怪脾气发出来.
李顷义斜眼瞥了一下肖定风,冷笑道,”怎么?怕到时候教的不如我的意思?”
肖定风还没有听完,赶忙摇头摆手,”不是,倒也不是怕了你,只是….”
“松手,松手啊李老哥.”话没说完,肖定风便求饶.
李顷义左手拿着饵料,右手揪着他的耳朵,嘴里嚷嚷着,”不怕我了,啊?这才几天不见,这就不怕我了?”
肖定风讪讪的笑道,”不是不是,方才顺口说错了话,说错了话,李老哥还是李老哥.”
不远处的肖落肖井吕孤阳加上沈凛风四人,正在颇有趣味的看着两人.
肖井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父亲经常提起,说与李前辈以及萧条山的卓则信前辈三人是至交好友,天历年间父亲外出游历江湖,最后的庆贞篡位那一段时间,父亲险些被来势汹汹的班稚铁骑误杀,正是李前辈与卓前辈救了父亲一命.”
闻言,肖落接话说道,”父亲还说过,当初年少,剑术不行,但脸皮却厚的惊人,也不知怎么的便与当时名震江湖的李卓二人相结识,只不过最后要回到越宁峰继承肖家家主,而李卓二人又有自己的事情,因此分开.”
“十几年前父亲练至黄泉境,剑士想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也必须在用剑这一途上下点功夫,可父亲的天资与凛风父亲的相比那便不足一提了,还是李前辈的劝说下,沈修风叔叔才来肖府好生指点了一番,这才到了碧落境,肖府也便慢慢的如日中天,倘若不然,肖府断然是不会有今日这般的光景,即便是有,那也会很晚.”
肖井笑了笑,”说的不错,所以说,若是日后凛风小兄弟有用的着的地方,只需只会一声,我与我弟弟,定会带上几千人给你开路.”
沈凛风听得津津有味,突然被肖井给来了这一手,轻声笑了笑,”会有那一天的.”
吕孤阳心中怅然,若是以往的沈凛风,定会来一句,”肖大哥言重了.”
肖定风与李顷义二人已经决斗结束,正下了凉亭走向四人.
肖定风率先上前,轻声咳嗽了两声,笑着说道,”凛风啊,这段时日,让肖伯伯教你练剑,虽说肯定比不上你爹,但肖伯伯可是会拼了老命的.”
沈凛风看着这位当今跺一跺脚江湖都会抖两下的肖家家主,不由得心中一暖,笑着作揖,”那我便当肖伯伯的徒弟了.”
闻言,肖定风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好,那肖伯伯,便收了你这唯一的徒弟.”
肖井肖落二人对视一眼,看不出的酸味,两人自打出生以来,剑术就从来是自己琢磨,这么多年就唯有肖井颇有造诣,可肖落根本没有碰过剑,但在才文诗赋上却让赤壁人都是惊叹.
在当今才子榜上,位居”榜眼”,仅次于赵候.
李顷义看着弯腰作揖的沈凛风,欣慰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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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大明皇宫,内阁.
首辅赵承仕坐在最前面椅子上,看着刚刚承上来的奏折,眉目紧皱.
典封二年的探花,当今的次辅尉迟空看向自己的恩师,问道,”这奏折上有何问题?”
赵承仕将奏折递给尉迟空,放下手中的笔,笑道,”咱们的宁御史,弹劾燕城王私自出兵攻打匈奴,该怎么看.”
尉迟空快速读完,放下碟子,也轻声笑了笑,”措辞还是真严厉啊,‘目中无君’‘忤国误民’‘拥兵自重’这是故意刺激陛下啊。
赵承仕轻轻点头,“不出半个时辰,陛下定会来内阁。”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外那严庭州的声音,“陛下驾到。”
赵承仕与尉迟空对视一眼,笑着站起身,其他四名内阁大学士也站起身,就准备行礼。
“不要行礼了。”典封皇帝南楼已经快步进入内阁大门,看了看赵承仕,点头一笑。
南楼走到赵承仕身旁,找了个椅子坐下,又让众人坐下,从袖口中拿出一份奏折,放在桌上,示意众人查看。
“方才便要来内阁,正巧路上碰到了兵部送来的碟子,就让严老截了下来。”南楼平稳了一下呼吸,慢慢说道。
赵承仕拿起奏折,很快翻阅完毕,放回原位,“大破匈奴。”
南楼点了点头,脸上却丝毫没有愉悦,“燕城王不同于其他亲王,南乾兵的祖父随太祖征战多年,为赤壁立下大功,因此才得以代代世袭罔替,为王朝镇守河西道,当为百年大功一件,没有禀报便出兵,倒也不是不可。”
讨论起这等事情,即便赵承仕是如今权柄滔天的首辅,也不能随意说话。
赵承仕看着桌上另一封碟子,上面署名:刺史,宁江。
南楼顺手拿了起来,看了看封皮,又放了回去,“宁御史可是称职的很啊。”
赵承仕终于开口道,“正巧要留给陛下来裁决这个折子。”
南楼微眯着眼睛,笑了笑,“这次来,不是为了这个折子。”
赵承仕端坐,想必他也料到了什么。
南楼看着赵承仕,轻声笑了笑,“算了算了,下个月再讲。”
说完,径直起身离开。
下个月,段青回冥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