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向来积威甚重,被幻玄这么一喝,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面色一沉,道:事到如今,师弟还要维护陆凌天那孽障不成?当年从他踏出玄阳殿那一刻,我就说过,幻仙门永世与他再无关系
他不提陆凌天还好,这话一出口,幻玄脸色登时就变了,目光越冷,隐约三分痛心、三分牵念,三分怒意,以及一丝冷然肃杀夹杂其中,变幻不住。
铮
一声锐响,仿佛从冥冥之中传了出来,众人都是吃了一惊,随后现,幻玄手中不知何时起,竟出现了一柄亮若天虹的带鞘仙剑来,剑未出鞘,但神光潺潺,重重剑气,无形而弥漫开来,迫人睫眉。
一瞬间竟让人有种天地无情,斩断光阴的苍茫之感。
古剑通灵,这柄仙剑似被封尘了许多岁月,此刻再次见到尘世天光,竟整柄剑都颤动起来,隐约一丝激动,出低低剑吼,仿佛也在期待着出鞘的那一刹那。
幻玄五指苍白,纤细的指节是因紧紧握着这柄仙剑而失去血色,他冷冷地看着幻观道人,脸色怒气一闪而过,凛然道:观师兄好大的威严,一句话逐出幻仙门就逐出幻仙门,我可从来没说要把这个徒弟逐出门下,便是小天不再为幻仙门之人,但仍是我回雁峰弟子,就算要管教,也轮不到师兄你
此言落下,大殿上在场之人齐齐震容,但看着眼前这位突然威的男子,以及他手中那柄多年不见的旷世仙剑,一时竟有种头皮麻之感,当下面面相觑,沉默不语。
你
幻观脸色勃然大变,显然从来没想过这位人前从来面无表情,事不关己的师弟,会如此当众顶撞他,无视祖训,亮剑相向,本来玄阳殿乃幻仙门重地,谁敢在里面动武,但看幻玄的模样,却哪里有丝毫畏惧退让之色。
当下这位执掌幻仙刑法的祝融峰首座,气得身子也微微颤抖起来,脸色肌肉抽搐,脖项上那朵血红火焰如活过来一般,他嘴角动了动,似乎正要说什么堂皇大言,但就在这时,忽听身旁一直淡笑的幻风清咳一声,站起身来,微笑道:好了,玄师兄,你先消消气,有话好好说,你连封尘了几百年不用的纯阳仙剑也拿出来,难道你真想把这玄阳殿拆了不成?
说着,他又对幻观道:观师兄,你也别说了,玄师兄他也只是爱徒心切,所谓关心则乱,再说掌门师兄这不刚走,我们就闹成这样,成何体统啊,此番下山,事关重大,让他老人家如何放心?
幻观脸色极为难看地看着幻风,但见得这位一向不理宗务,离群索世的师弟目光如炬,沉默了好一会,终究怒哼一声,一拂道袍,坐了下去。
这时,幻月大师也睁开了双眸,轻叹一声,起身伸手搭在幻玄握剑的左肩上,道:你把它唤出来,不是有为初衷么?
幻玄嘴角动了动,看着师妹,忽地心中一酸,冷漠眸光渐渐柔和了起来,手中的纯阳仙剑,闪烁着幽幽冷光,慢慢地垂下,在他指诀引动之下,忽的出一声不甘低吼,消失在他的手中。
玄阳殿上,气氛慢慢缓和了下来,幻月大师在那边压低声音,与幻玄低声说着些什么,至于一众首座,却是苦笑不已。
如今幻仙门中除了他们这些人,几乎没有人知道幻玄手中有一柄旷世仙剑,名曰纯阳,可是来头甚大,上古年间,百家争鸣,道门无数,修行之道亦层出不穷,其中行为最为极端的,莫过于无情道与有情道的人,这两大派,在当时无数神宗魔门之中,亦是顶尖门阀,但如其名,这两大派都是以情入道,但走的是两个极端,从立派开始,注定便是宿世仇敌。
往日种种逝水流,有情无情几时休。
他倒是没想到,后来他一手创立的太清道繁盛起来,一举覆灭了有情无情两道,展到最后,也是上古时期威震天下的太清之道。
悠悠岁月,天地苍茫,上古年间不再,那绝世人物手中纯阳仙剑几经流传,落到当今妖族一个大妖手中,造下极深的罪孽,幻玄当年在一次师门任务中,便遇上了这个大妖,不敌重伤,连手中法宝也被毁去,一言不追杀那个妖人至西荒深处,终其斩落。
幻玄在幻月的低低劝说之下,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看去哪有丝毫笑意,只有痛心而已,他想起自陆凌天消失在幻夜洞府那一刻起,回雁峰上一下子冷清下来,门中那几名弟子,表面上虽没说什么,可是从那一天起,却是再也没有笑过,尤其是沈诗,是一反常态,一心扑在修行之上,什么也不管,便是她的话,也丝毫听不入去。
幻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众人的脸庞,什么都不说,默默走出了大殿之外。
大殿之中,气氛却似乎开始有些尴尬起来。
幻月大师忽然摇头,叹了口气,看向了张思琪,道:琪儿,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去送送师叔,这些年,他也确实不容易c看/正{●版章u节)¤上.酷t匠|网<a href="/cdn-cgi/l/email-protection" class="__cf_email__" data-cfemail="0b3b4b">[email protected]</a>
张思琪眸光轻动,看向了大殿外云雾间仍能依稀可见温柔身影,低声道:是
她说着,走了出来,往殿门走去。
幻月大师望着她的背影,迟缓了片刻,忽然又道:思琪,你送了师叔回去,便起行前往南方万法寺,先和桀坤他们一众人会合,至于他为师也不多说了,若是你此行遇到他,好自为之
听到师父这番话,张思琪身子微微一顿,握着冰清神剑的手指,悄悄握紧又松开,低头应了一声,片刻之后,消失在幻月大师和众人的视线中。
幻风看了幻月大师一眼,忽然淡淡笑了一声,似是有几分叹息,道:好一个陆凌天唉,真是可惜了,我那不成器的小子,之前还一天到晚还说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