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凌天愕然道:“莫岚!?”
莫岚冷笑道:“这是昔日称呼,如今我已是我佛座下上师,旧名便不用再提了。陆凌天,你擅闯我海野城禁地,一直没有寻你算账,今日便新帐旧账一起算吧。”他随手拔出弯刀,向着陆凌天扑去。在莫岚周围的几个僧人更是嗷嗷大叫,展开刀剑围拢过来。莫岚早不念旧情,连一直死心塌地跟着他的童广都能舍弃,又何况是陆凌天。陆凌天再不犹豫,火岩剑顺势展开,化为大片的红色剑光往前席卷而去。以如今陆凌天的修为造诣,那些法师根本就不是对手,稍一接触便被红色剑光破防直入,数声惨叫随之响起,首当其冲的几个僧人刀剑折断,死尸燃烧着火焰栽倒在河水之中。
而在另一处战团,同样也发出一声惨叫,那名和陈御风动手的中年上师身子摇摇晃晃,在他胸口则出现了一个血洞,正往外喷着鲜血。在他对面,陈御风的身影刚好从无数剑影之中浮现而出。陈御风肩头之上的衣袍碎了一片,隐隐露出血迹,相对于那上师胸前遭到重创,自然占了极大的便宜。
咔嚓一声响,莫岚手中的弯刀折断,他大惊之下一跃身形,从陆凌天的剑光下远远逃了开去。陆凌天虽然出手没有留情,却也没继续追杀于他,只要莫岚不来阻挡他办事,顺手放过他一条性命也算是看在莫雩和莫堂主的面子上。
莫岚怒道:“徒仗宝剑之利算什么本事。”他扔掉半截刀柄,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那额头之上的黑斑立刻光芒一闪,显得颇为诡异。陆凌天只道他学了什么邪法,想要施展出来,谁知其后并无事情发生,莫岚在额头光芒连闪数下之后冷笑看着陆凌天。
陈御风一把抓住一名受伤的绛红袍僧人,扣住他脉门,喜道:“有了,我们快走。”既然抓住了一名雪域僧人,不妨先回火云阁,这是陈御风的打算,可是陆凌天一心想查问紫盖峰的事情,并不想马上回去。那僧人还在挣扎,陈御风手掌在其脑门上一掌,顿时把他打晕。
陆凌天道:“你先带着人回去,我还要去紫盖峰。”
莫岚在远处冷笑道:“紫盖峰的人早都已经死了,你还去做什么,不过你们早晚也会死,也不争这先后。”
陆凌天怒道:“你说什么?”
莫岚道:“紫盖峰早已被大无能胜法王攻下,那守山之人死的一个不剩,我又何必骗你。不过这些人都该死,什么人不好做,却去做昆仑派的门人,我未能多杀几个紫盖峰的弟子,到现在还感到有些遗憾。”
陆凌天大怒,正想追过去逼问莫岚,却见莫岚头顶上方骤然一黯,如同虚空之中突然就消失了一大片,露出黑漆漆一个洞口,那洞口之中黑气弥漫,显然有东西欲喷薄而出。
一股让人心惊的危险感觉袭上心头,不止陆凌天如此,连陈御风也看得心中一颤。
有人要从这里出来?
原来莫岚刚才古古怪怪一通念叨,其实是向旁人报讯,可看那黑漆漆洞口之中散发而出的阴冷气息,不像是大龙神法王要出现,更不是那大至善佛母,如果是她,不等人来,那只巨眼就已经光临头顶了。而以莫岚的身份,应该还做不到与佛祖胡通消息。
陈御风为人谨慎,在发觉事情不妙时立刻抱住那打晕僧人,飞身至陆凌天旁边,说道:“事情有古怪!”
陆凌天点了点头,不管来的是谁,应该都不是轻易能打发的人,否则莫岚也不会向此人通风报信,他向陈御风道:“你坐我身后,我们先撤。”他调转小白,正要飞奔离去,那黑洞之中一条人影已骤然出现。莫岚单膝跪地,向着人影道:“他就是拐带圣女而走之人。”
人影初时还被黑气包裹,但一阵风吹过,立刻黑气尽消,露出一名长发披肩、身穿青绿色法袍的靓丽女子,此女面色冰寒,双目漆黑,连眼瞳都几乎看不清楚,唯见眼窝之中散发着寒光。这女子身形和当初陆凌天与央宗争夺那圣女时海野城所选灵女一般无二,但当初的那个海野城灵女与莫岚有说有笑,是个带有几分傲气的少女,但眼前之人除了带给人阴寒可怕外,并不能感到丝毫可爱之处。
人影并未说话,而是冷眼瞥了陆凌天一眼,然后把手掌一举,空中黑洞消失不见。
陆凌天掌中符法发动,向着小白脚下一打,呼的一声,缩地成寸之法激发,小白向前急窜,转眼就消失在远处。陆凌天带着陈御风一连狂奔了半个时辰,这才重新慢了下来,陈御风道:“那些人应该追不上啦,且歇一歇,这僧人别给我夹死了。”
小白到了一片空地之上停住脚步,陈御风一松手,被抓在肋下的那名倒霉僧人噗通一声摔落在地。陈御风跳下来,到那僧人近前翻看了一番,说道:“只要没死便好。”
“我看还是死了好。”一个女子声音幽幽飘荡在陈御风耳边道。
陈御风一时没有回味过来,兀自问道:“为何死了好?”
“死了方能重新开始,没有死,他便永远只会受苦……”
陈御风忽然想到这是个女子在说话,而不是陆凌天,立刻扭头向说话之处看去,只见离着二人四五丈远的地方,刚才所见的那名女子已如鬼魂般出现在平地之上。以小白如此之快,居然没有摆脱此女的追踪,实在太过惊人了。陆凌天同样也大吃一惊,他立刻向四周一看,发觉除了这一位女子外,并未其他外人前来,也就是说真正追过来的只是这女子一人而已。想来她和那大慧心佛母一般十分精通遁术,来去方便之极,这才让自己有小白也摆脱不得。
对方不过是海野城一介灵女,又能厉害到哪里去,陆凌天冷冷道:“姑娘,在下不想与你为难,刀剑无眼,伤了你可不好。”
那女子冷冷一笑道:“你已经为难了我,害我不得不另寻一具身躯,这个仇又该怎么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