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号审讯室出来,丰越的头顶乌云密布,进去时挂在嘴角的涟漪,早已被乌云笼罩,黑沉的俊脸上,电闪雷鸣,看的人惊心动魄不敢上前。?
经过杨米和乔楚身边,丰越撂下一句话:“你俩都有,实验室开会,汇总手中的资料,调整行动方案和路径。”
杨米,作为市局的技术人才,虽然外表有那么一点吊儿郎当,对刑侦队其他人也不太放在眼里,但是经过丰越刚才耳语自己,审讯胖子的过程,他已经完全被丰越圈粉,不管是黑粉白粉还是红粉,总之是粉得彻底,爱得绝对,两只脚像是装了追踪器,二话没说,直接追着丰越的身形而去。
“这个二货!居然什么都没问就追过去了。”乔楚默默骂了一句,也化身追踪器,尾随而去。
“冬青!在会议室否?”从市局到实验室,步行仅需十分钟,丰越穿过主干道,直接拐上去实验室的小街,如果开车要从大道,可能几个弯道的红灯等完,步行的人已经到达目的地,从市局到实验室
“我刚到。”刘冬青说完不由自主地摸摸肚皮,感觉回来上班这几天的功夫,泳泳圈缩水了很多。
“好,把你手中的资料,不管发没发我,全部调集出来,按照地区和和性别,分别整理好,我们马上回去汇总,调整方案。”
丰越的电话刚说完,杨米已经追到丰越身后,他来不及喘匀气,就急着发问:“丰越!刚才你审讯得到的信息,都是真的吗?”
“如你所见,这个世界你未知的东西太多,只有怀着敬畏的心相信这一切都是存在的,才能更快接近真相,胖子的故事中,没有虚假成分,我来三号之前,刚从一号出来,一号那位我很早之前就认识,好色贪财胆小怕事,容易突破,我带着那边的口供,加上之前得到的一些线索,再来审讯胖子,我确认了,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只可惜,胖子吃的人,都已经烧成灰……”
杨米听得心肝脾肺肾都在发颤,他对三号里面自己直接参与审讯过程,还心有余悸,不自觉地又抬手往后拢他的大背头,丰越余光扫过,继续往前走,冷冷甩下一句:“小心点!陷进去就真断了……”
后面丰越说的啥,杨米没听见,一阵风吹过,丰越已经拐弯,而他却呆若木鸡站在原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断了…断了…
“干嘛呢?”乔楚的手搭上杨米的肩膀,他吓得跳出三米远:“你干嘛?”
“我问你干嘛呢?我们头儿呢?”乔楚一脸惊诧,“你丫的不会就这么一小会儿的时间,就断了吧?”
“我艹!”杨米再次听到断了两个字,急忙用粗口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
“哈哈哈!逗你玩呢,哪能那么快就断了?还是你一直有性别认知障碍?今天终于让你明白了,其实你内心一直认定自己是个柔美的女子?”乔楚忽然压低声音,一脸阴邪地笑容,凑上前来,杨米一言不发,捂着耳朵跑远了。
“切!嘴上说不要,身体倒是很实诚,直接追俺家越哥去了。”乔楚不想落后,甩开大长腿,飞速穿过小巷,稍微用个力,直接越过杨米,嗖嗖嗖,一阵风过后,乔楚的人影已经消失在杨米的视线范围。
“艹!欺负我一个技术警,有意思吗?”
杨米又过五分钟才到实验室,站在院子外面看了十几秒,肃然起敬不对任何人,只为了牌匾上的那几个大字:海京市抗暴力犯罪实验室。
所有的故事,都在的那个抗字上,实验室里人不多,但个个是精英,杨米早有耳闻,不过以他之前的眼界高,他也没兴趣了解太多,经过两次审讯,他对这个实验室,产生了浓厚的探秘心理,他跺跺脚,拍拍衣服上的灰尘,拉直下摆,昂头走进院子。
“哎哎哎!找谁啊?没有预约能进。”没等杨米的情绪酝酿彻底,两个年轻的保安,咋咋呼呼拦住了他的去路。
杨米把衣服再次整理了一下,面露愠色:“你没看见我穿着警服啊?”
“你穿警服怎么了?没有预约谁也不能进,这楼,我们哥俩也只能在一层转转,我们还在这工作呢,我们跟谁讲理去?”小保安脾气还蛮大,估计新年第一天上班,还没转过年劲儿来。
“你们?哎!好吧!麻烦保安小哥通传一声,我是市局的杨米,你们头儿丰越喊我来开技术会的,这样说可否?”杨米咳了两声,干巴巴地看着年轻的小保安。
“等等。”俩人一个按下楼层对讲铃,一个死死贴在杨米面前,生怕他冲进去,这俩傻缺,冲进去也上不去楼怕啥?估计真是过年过傻了。
“杨警官!头儿让你上去,来电梯,四楼,出电梯口就有人等你。”小保安刷了卡,按下四楼键,电梯门关上的一瞬间,杨米又没忍住骂了娘:“妈的!一个个这么精神。”
四楼会议室,杨米第一次来,进了几道门才真的走进主会场,脑子早就懵逼成了一团麻,直愣愣地跟着一个女警,随她安排自己坐在丰越的对面,这位女警当然是谢红大侠了,对杨米一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她一脸不耐烦,她的世界里,警察至少要有几把刷子,男警,至少要能打过她才行,哎呀!这要求有点高。
“我去!这会议桌也够奇葩的,拐弯抹角的,倒是真会布置,难道想把小溪搬进会议室吗?”杨米一头雾水地坐下,一头雾水地研究着会议桌,还有对面丰越的表情,“哎我去!这位可怕的人,回到自己的地盘,更为可怕。”
头顶盘踞的乌云,好像已经到了饱和状态,随时都可能溢出大量水滴,杨米不敢与丰越的目光对碰,他选择了另一面正在闷头捣鼓电脑的刘冬青,还有刚才对自己态度非常不友好的女警谢红,从来觉得自己智商高高在上的杨米,在这里彻彻底底享受到了被人忽略的待遇,尼玛!真特么的憋气。
“人都到齐了,冬青,你把整理出来的,有关联的男性资料先按照时间顺序放出来。”丰越话音未落,乔楚已经端着一杯咖啡,放在他的面前,杨米警官的脑门上,居然悄无声息渗满汗珠,乔楚吹了口哨,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脸玩味看着杨米。
可怜的杨米警官招谁惹谁了?担心自己断了,一直干扰大脑正常运转,直到刘冬青在大屏上放出与案子有关的资料,他才借着信息资料一头钻进去,省得脑子太闲,想太多。
“男性关联者,根据我男神的指导,从最初接到报警开始往后走线,第一个出现的男性人物,是小区的保安,保安室一共五人和一条狗,据保安说,他们是在值班巡逻时,被狂吠不止的大黄吸引注意力,去了发现花子尸体的别墅,第二个男性人物,是海京地产大亨江程曦的儿子江浩泽,这人开了一家高档酒吧,叫东屋酒庄。”
“男神和谢红在查给三名女死者的寄件人时,在东屋酒吧发现了第三四五六七个男性人物,这四个人和东屋老板江浩泽是多年好友,其中以胖子年纪最大,小个靖志豪最年轻,不到三十。”
“接着因为死了一个女孩,我们收押了这几个人,初审后,我们在洗浴中心发现了隐秘的暗影厅,除了那些画面之外,还有一段视频文件,本意是了警告胖子,估计对方没有想到,胖子会突然被捕,换言之,我们抓了胖子,实际等于救了他,因为从最初发现尸体的地方,都有地狱使者的邮件来分析,他还没来得及被杀,就被我们抓了。”
会议室里一阵唏嘘。
“于此同时,我们也在分析死去女孩的社会背景,我们找到她的出租屋内,发现了另外两具尸体,男性!透过安雅的微博,花子的空间,我们找到了共通的地点和时间,还有一年一次的,除夕之夜等着我,透过人年识别,我们发现,这两人才应该排前列。”
“这中间穿插出现的男性人物,是后来搜寻胖子的洗浴中心时,暗厅之外的收获,洗浴中心员工失踪案也得到了侦破,只是,案中人已死,连带他的姐姐和母亲,也一并死去。”
“在深挖过去时,根据我找到的安雅童年时期接触的人分析,我男神发现,这两个人也不算安雅死亡名单上第一人,于是我们去了安村,在安村找到了安雅死亡名单上的第一人,不过他也死了,奇怪的是,他死在自己的岳母手中,这是表面看来,至于为何不是由安雅动手,目前还未得到准确消息,这位岳母大人,问到杀人,点头承认,闻到别的,装傻充愣。”
“还有一个叫安生的人,已经销声匿迹不少时间,周边邻居和村里干部,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是目前失踪人员中唯一没被发现死亡的人,其他的都已经被老钱给切了,我们在查剩下的名单时,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
所有人都看着刘冬青,他调出几张照片继续说:“你们看,这四个男人,从十年前往现在数,前五年,他们都因为猥亵被拘留,但是后来都因证据不足而放了,后来,爆出他们的儿子,被安雅奶奶提着刀满村追着跑的场景,所以我推断当初的情况,应该是父辈做出的举动被少年看见,少年的心备受蛊惑,开启了对安雅的骚扰,初一的安雅,也确实有过怀孕的事实。”
“这些线索,都是我跟句安雅电脑里的照片分析来的,所以我们得出的死亡名单上,剩余的六人,已经带回两个,那四个也就是我刚才说的,父亲儿子一同参与猥亵的,是我们首要查访的,然后我就在查访中发现,这四个大人都在这一两年相继死亡,我确信这是安雅的报复计划,如果不是醉酒死亡,我想还会发现更多的男性尸体。”
“带回来的那两个人,市局已经突击审讯,结果是他们对自己少年时期所做的一切,供认不讳。”刘冬青摇摇头,翻开另一页资料,“这两个人,承认当时参与了围攻安雅的事件,至于安雅怀孕,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孩子,毕竟那个周末,他们几个人都在,正直少年时期,对男女之事处在极度兴奋的探寻时期,所以……”
没有人发出声音,会议室里除了电流声,只有刘冬青一个人的声音,他尽力不发出带着其他色彩的声音,用他所能办到的最冷漠的声音继续介绍:“剩下的零散线索,男神让我找当晚在东屋拍摄视频的人,我大致找到了方向,那两个我一直以为的拍摄者,经过核实发现,原来视频并不是他们拍摄的。”
“他们之间认识,也纯属巧合,总之就是住得近,机缘巧合下认识的,后来在东屋时常遇见,也会打个招呼,别无故事,哎!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又重新过滤那晚的一切线索。”
“你们知道吗?那晚其实还有人隐藏在黑暗中,当时灯光骤亮,所有人都慌了神,有个人在卫生间里一直没有出来,这也是我回看无数次,几个小护士行走的路线后发现的,我把时间放宽两分钟,就发现这个人也是从东屋出来的,于是找谢红去查了。”
“结果这个才是最大收获。”刘冬青成功地引起所有人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他喝了一口水才说,“这个人西津中医院的医生。”
“中医。”谢红见刘冬青冲自己努努嘴,接上话说,“陶青峰,三十八岁,未婚,西津本地人,安雅强制戒毒后,在中医院调理很久,认识了陶医生,除去白大褂,他也就是一个未婚的男人,所以他追求安雅,无可厚非,只可惜安雅一次次拒绝他,理由是,自己都不明确的未来,不敢奢望有爱情。”
“你没问他别的?”乔楚不等丰越问话,先提问。
谢红嘴角歪歪说:“当然问了,这家伙被我连哄带吓,很快交代了他追求安雅后发生的一切。”
“比如他跟踪安雅?”丰越终于开口了。
“咦!你都知道了?”谢红笑笑,继续说,“哎!他也是想知道,为何安雅那么谨小慎微?几次跟踪后发现安雅的小秘密,他总是去东屋喝酒,似乎在等什么人,吧台的宋梓州,其实也不算安雅男朋友,那人握着安雅的把柄,所以两个人算是相互利用的关系,陶医生去过安雅的出租屋,当时宋梓州也在,但是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所以陶医生并未放弃追求安雅。”
“直到他发现了安雅带人回了出租屋,他蹲守了几天,那人再也没出来过,他觉得是自己看错了,在出租屋对面楼也租了一间,买了高倍望远镜,一周后,安雅又带了男人回去,这一次他清楚地看见了,第二个人也没有走出出租屋,明白了为何第一个人始终没有走出去。”
“我问他为何不报警?他告诉我,他当时就飞奔过去,告诉安雅自己看见的一切,安雅一脸平静地问:所以呢?你打算报警吗?伟大的陶医生却深情地说,永远不会告发,只想知道为什么,于是他知道了安雅悲剧一般的童年和少年。”
“哎!”谢红终于说完整个过程,深深叹息后,看着丰越做出总结,“这个伟大的陶医生,我也带回来了,正在下面关着,这个为爱痴狂的家伙说,即便如此,安雅也没有让他参与任何案子,而是一直躲着他,,没办法他就只能在东屋猫着,上演守株待兔的戏,随时拍点动态,看看能不能帮安雅找到她想找的人,结果那天他看见安雅又被人灌酒的场景,每次他都会拍下来,作为安雅痛苦复仇的证据,只是没想到,这一次竟成了安雅留在世间最后的影像。”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