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钻进小黑,睡了两小时,郭敬精力旺盛,拼命劝丰越小睡一会儿。
“越帅!小身板要紧,回去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刚好睡一觉!”
“越帅?哎呀我去!你这马屁拍的,堪与日月同辉啊!”刘冬青觉得这俩字还是没有自己喊男神俩字地位高,困到口齿不清还没忘刺激郭敬。
乔楚那边已经传来微鼾,丰越也抱着胸歪在后面铺上不再言语。
“丫的!王子,你路很熟啊!”车厢内终于安静下来,郭敬发现王子并未用导航,奇怪地说。
“安远镇我来过,那时候路没有那么宽,房子也很破,这几年变化再大,主方向没改,当然不影响我认路。”王子无所谓地说。
“不错,有时候给跟导航还能走错。”郭敬靠在椅背上,把脚放在小隔板上,悠哉地看起案件资料来。
“吱……”一个紧急刹车,小黑的轮子跟地面高速摩擦发出尖锐的叫声,原地疯狂转了几圈后撞向路边的志愿者服务站,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响后,小黑停了下来。
“卧槽!发生什么事了?”郭敬捂着差点断折断脖子大喊,“王子!你没事吧?”
短暂的几秒停顿,王子从方向盘前抬起头问大家:“都没事吧?我没事。”
丰越敏锐度较高,车子在原地打转刺耳尖叫的时候,他就醒了,来不及干点什么补救措施,只能死死抓住床头的把手,才没被甩出去。车子定下之后,发现刘冬青和乔楚都飞到了床下,拍拍刘冬青问:“你俩没事吧?”
“我去!脑浆都要晃出来了。”刘冬青咳嗽一声吐出一口浊气,捧着脸问,“我在哪?”
“楚?你没事吧?你说话啊!”丰越发现乔楚还躺在地上没动,边拍他边检查他有无手上,好一阵儿乔楚才“哎哟”一声睁开眼睛,看看抱着自己脑袋的丰越问:“我是谁?我在哪?”
“去!”丰越一看还知道开玩笑,就是没事了,扔下脑袋就去前面看王子和郭敬。
郭敬已经跳下车转了一圈回来了:“越帅!不得了,有人想给我们点颜色瞧瞧。”
王子也从外面上车,看看大家都没事,才放心,他严肃地说:“领导,这回好了,损坏公共设施的帽子算是扣上了。”
虽然及时抓住把手,没有飞出去,但是车子疯狂打转时,身体还是被甩来甩去,撞击位置主要集中在腰腹以下,现在静下来感觉一阵疼痛袭来。丰越龇着牙说:“这个帽子算事么?小命没丢你该庆幸王子技术好,小黑身体棒。”
“小黑确实牛逼。”外面的亭子撞散架了,最后被两棵古树挡住了小黑还要继续的路径。王子介绍了象征安远繁茂昌盛的两棵,两棵树间距不大,百年风霜雪雨的洗礼,它们的枝干已经纠缠在一起,有许多枝干穿透彼此后长得狰狞,却也茂盛。下面两人抱粗细的树干顶端也倾斜生长,再过百年,两棵树可能会何为唯一也说不定,真的达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刚才究竟怎么回事?”乔楚终于从懵圈状态中走出,艰难地问,“真是有车撞来?”
“对。”王子点头。
“我们小黑可是房车,房车!一般小汽车撞过来也没啥吧?”刘冬青喊起来,一使劲前胸后背都疼,准是刚才掉下来时候撞的。
“横切过来的可是货车,货车了解一下!大侠!”刚才过分紧张导致神经过度集中对付险情,王子说话的声音还有抖音,手也在微微发抖,这颤抖暂时无法控制,属于身体机能自我保护机制的启动,要有个过程。
“嗯。”丰越终于发话了,“王子,你看清楚开车的人没?”
“我被撞懵了,清醒过来只看见车尾,无牌十吨货车,但一开始切过来的时候我发现驾驶室内有两个人。”王子捂着胸口,顺顺气继续说,“走吧,下车,拍照取证,搬救兵。”
几个人收拾一下东西,下车后才发现就快要驶出小镇,剩两个路口就直接上大路了,望着前面笔直的大路,望着没有建筑物的道路两侧,这条几十公里的路上啥也没有,来时路上就观察过了,看来这些人想把大家困在小镇里。
下车走了几步,刘冬青因为跌下床铺被撞,龇牙咧嘴喊疼,郭敬只好架着点他走,乔楚因为本身就有点功夫,即使疼也忍了,以这疼痛度分析,估计肋骨是撞裂了两根。
几个人刚相互搀扶着绕到前面,查看被撞散架的志愿者服务站,一阵风猛地扑来,紧接着小黑被人从后面再次撞击,车头直接被顶进两棵树中间。
“咔嚓咔嚓!”几声断裂,不少缠绕多年的枝干生生被折断,从彼此身体脱落。与此同时,一个黑影飞上小黑的头,闪了几下就越过车顶跳了下去,外面传来一阵轮胎打滑和叫骂的声音。
五个人被巨大的撞击吓得本能往后跌坐,小黑的脸与大家的脸距离仅剩下几公分,松口气后才发现,由于这一百多年的古树,树干粗壮,加上底下盘根错节抓地稳固,没被撞击力量撼动,小黑的头被卡在了两树之间。
与此同时,大家这才看清楚,刚才飞出去的黑影是郭敬,这家伙速度之快堪比长白山的猴子。
“我去!男神,没想到吧?出警那么多次,这次被两个一百多岁的老家伙救了!”缓过神来的刘冬青,有口气就要吐槽。
“快点出来,防止他们再来,再来几次估计这树成精了也救不了我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两分钟后郭敬像猴子一样,从车顶下来,拉着大家顺着树爬了出去。
王子依着自己的记忆,带大家转头往镇招待所走,那地儿离派出所不远,丰越摸出电话联系老师牛江北:“老师!我们在安远镇遇到不明人物袭击。”
丰越出任务从未打过这样的电话,牛江北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紧张地抓住电话问:“小越,你受伤没?发生什么事了?枪击?还是撞车?”
“我们都没大事,不过也跑不远,小黑被俘,我们只能步行。”丰越四周看看,敏锐地察觉到又有车开了过来,只是不知道这次来的是大的还是小的,忙说,“老师,不说了!”
没来得及挂断电话,一辆无牌越野车像发疯的野牛一般冲了过来。
郭敬眼疾手快,一手一个夹起乔楚和刘冬青闪了过去。回头一看,越帅果然帅气地和王子两个人避了过去。来不及细想,丰越大喊:“老狗,往左边跑。”
夹着俩人,郭敬移动速度明显下降,后面发狂的野牛又怒吼着追了过来,左闪右躲郭敬的速度已经下降了三分之一,野牛的脑袋就要顶到他们的后背,说时迟那时快,王子和丰越俩人回超过去,从两边一人一个把乔楚和刘冬青抓了过去。
压力骤减的郭敬,低头猛跑,一段瞬移拉开一小截距离后猛地回身,迎着野牛的脑袋狂奔,野牛兴奋地大叫对准他撞了过去。
没等野牛顶上,郭敬的身形晃动两下,就已经踏上野牛的脑袋,一个横切直接将右脚飞进驾驶挡风玻璃,紧跟着驾驶员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本能地松开方向盘捂住眼睛,没人控制的野牛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横冲直撞,郭敬双手在车前盖上用力一撑,右脚勾住方向盘,从挡风玻璃的影子上分析剧情,倒挂着把方向控制成直线后抽回右脚,一个翻身两个起落上了车顶,直接越过车顶跳了下来。
身后传来一阵猛烈撞击声,接着野牛停止了发疯。郭敬回身看去,拍拍手上的灰尘,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大口喘着粗气,一屁股坐到地上,王子放下刘冬青后跑过去要抓郭敬起来,才发现这家伙已经累的站不起来了。
都站不起来了,嘴巴也不得闲,无力地说:“卧槽!老子多久没有飞车了,幸好后面是栋楼的侧面,不然再僵持下去我这小命也要搭进去了。”
被疯狂追击的场面吓坏的镇民们,终于能够安心地尖叫。尖叫声,讨论声,不绝于耳,却始终没人敢上前来帮忙。几分钟后警笛声穿过热闹人群,丰越回头看,发现是早上跟自己交接案情的分局刑警,又看着警车呼啸而来。
看见同僚赶来,丰越终于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放回原位,一拐一拐跑过去,和王子一起把郭敬架起来,挪到了路边。早上跟丰越说话的刑警黎耀从车上下来,拨打了120后,一脸关切地走了过来。
“哎呀!大家都没事吧?”跟在黎耀身后,一个惊恐到劈叉的声音传了过来,丰越定眼一瞧,原来是民警汪大力。
虽是冬日,耳边的风却毫无寒意,燥热的汗水湿透了衣服,彼此靠在一起的大家,安静地坐着,任由脑子里千军万马奔腾,不时回放刚才的惊魂时刻,每个人的手都无法控制地筛着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