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杨玲也是名角儿啊！”乔楚撅起嘴，半截薯片像舌头一样，吐在外面。

“收起你的狗舌头。”袁木毫不客气地进行攻击。

“一个人死了老公，不悲不伤，频频出现在公共场合，只能说，她对老公的死不但没有痛苦，相反还有那么一丝开心，难道不值得一查？”丰越没理会他们的斗嘴，反问道。

“也是！放心，夜里我就去探探，只要撤了警察，保管艺高人胆大，这么不老实，晚上很可能有戏！”乔楚笑嘻嘻地吞薯片，“只有夜里，才能看清楚他们的嘴脸，交给我，回去就行动。”

“好。”丰越把身体后仰，尽量贴合座椅靠边，“我觉着，找出这点关联，那十几具尸体才真的是有线可查了。”

午夜时分，值班室又热闹起来，几个人把自己狠狠砸在床上，愉快地任肌肉各种酸胀，来回在身体游走，这种疼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乔楚拎来一桶热水，双脚刚放进去就开始鬼哭狼嚎龇牙咧嘴，各种喊救命，最后终于安静地睡着了。

“我去！这姿势舒服。”袁木骂了一句，把杯子往他肚子上拉拉，转身一看，贺平已经缩成一团睡着，丰越还在对着一张图发呆，他摇摇头，爬上自己的床铺，抬高脚让血液回流，缓解疲劳和疼痛。

二十分钟后，丰越刚准备把乔楚的双脚从水里拎出来，他自己双目猛地睁开，迅速坐直，把脚从桶里拿出来，也不擦干，直接穿拖鞋里，吧嗒吧嗒去倒水，走门口跟丰越打招呼：“越哥，我去巡视一圈。”

“你才睡二十分钟。”丰越没回头，看看表。

“没事，两小时后，返回。”

丰越站在窗边，看着乔楚的身影走到院子，走出院子，两个年轻的保安，跟在后面一直目送他走远。

重新坐回去，丰越把整理出来的资料，全部传给刘冬青，让他根据时间查找近十年间，各地警局派出所接到的报警，各级县市一个不要漏掉，这些筛查工作，只能刘冬青干，人工翻找，查完可能要掉半条命。

“男神！”资料刚传过去，刘冬青就开了耳麦。

“说。”丰越难得一见地温柔，没嫌弃刘冬青说话声音大。

“还没睡啊？早点休息，盖在上面的几层都扒开了，剩下的，慢慢查吧。”

“现在就睡。”丰越蹦出四个字，给大脑传递想睡觉的信号，顿感脑门眼皮都沉，关了耳麦直接趴桌上，人疲劳劲儿上来，连往前挪动一下都办不到，瞬间就进入深度睡眠。

凌晨五点，生物钟强势唤醒丰越，抬头一看，脖子酸疼，站在窗口舒展身体，外面的风已经不再肆虐，一片宁静的院子里，旅游而来的垃圾袋们，搁浅在此。

夜里稀薄的雾气打湿了它们，一夜低温，冰冻了它们，高低胖瘦各不同，表面被一层薄冰包裹，昨晚的萧条之气已然消失，冰封后，倒让人觉出一些欢喜之景。

“咿咿……啊啊……”小声酝酿，清清嗓子，去去浊气，这一天算是正式开始了。

回头看看，几个人还在睡，若是平时就踹几下床，让他们出去跑操，现在想想，自己这精力旺盛的人，都有些顶不住，还是让他们多睡会儿。

洗漱完毕，丰越在四条街上溜达，忽然想起刚才在值班室的床上，没发现乔楚，半夜他说出去巡夜，两小时就回，再不回天都亮了，这一想心头瞬间发紧，忙打开耳麦联系：“姑娘，你人呢？”

“姑娘？”连着呼叫好几声，一直无人应答，丰越脑门上的汗，滕一下冒了出来。

“冬青，醒没？迅速定位乔楚的位置。”联系不上乔楚，只能转而联系刘冬青，这孩子昨晚怕是没睡吧？瞬间回话：“男神？姑娘怎么了？”

“昨晚出去巡夜，说两小时返回，我一觉醒来，也没见他人，定位好了么？”丰越语速很快，也快不过电脑，话音刚落，刘冬青已经返回信息：“定位到了，信号不太强，咦！这不是上次蹲坑的点么？李千钰的别墅。”

“好！通知其他人起床，火速赶往李家别墅，我先走一步。”丰越想了想，联系郭敬更靠谱，拨通他的电话，果然靠谱，这家伙正在外面晨练，那么冷的天，也不怕冻坏了肺。简单说明情况，郭敬说：“你去实验室门口，我马上就到。”

跑回实验室门口刚站稳脚，郭敬也穿一身运动服跑了过来，挥手示意：“等着，我进去开车。”

两分钟后，丰越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点开手机定位，直奔李家别墅而去。

“咋回事？”郭敬不敢开得太快，路面上有不少薄冰，速度上来车轮就打滑，这时候制动系统根本不听话，越制动，车子越跑偏，只能慢。

“市局撤了李家别墅的蹲坑，我让军哥继续派人盯着，昨晚他说出去看看，两小时就回，结果到现在没回，还联系不上，有些担心。”丰越死死盯着路面，随时提醒路面情况。

“乔楚放出去你怕啥？”郭敬觉得丰越担心过头了。

“整队，只有你放出去我放心，其他人还真不放心，他们认死理，不知道变通，打不过就跑都不懂。”丰越叹息。

“合着我就知道跑？”郭敬咧嘴笑。

“一般人打不过你，还有，你确实明白保存实力的重要性。”

“成成成！你说的都对，我那是跑么？我是迂回战术。”

“但是他们不懂，他们就知道死磕，死磕到底，是没错，但是方法要换换，你说拿刀给你一刀两刀三刀，你不放手，四刀五刀你还死抱着不撒手，你置生死与度外，你家人呢？我们现在的战术，需要你学会迂回，一个人的时候发现情况不对，决不允许迎战。”

见丰越神情严肃，郭敬知道他现在很紧张，当时谢红被人挟持了，他也是这样，忙安慰：“乔楚不会有事，我估计是发现什么了，不方便跟你通话。”

“但愿如此。”丰越责备自己，不该让乔楚一个出去，平时总高调地说，不允许单独行动，昨晚就让他一个人去了，如果出事，该怎么办？

李千钰的别墅，离市区不远，要不是路面湿滑，十分钟就到了，即便如此，郭敬也还是用高超的技术，半小时内顺利到达。

“别停车，从院门口滑过去，看看情况。”丰越看看外围，没发现市局的人，更没有发现乔楚。

郭敬的车，从李家门口慢慢溜过去，开过去五十米，刚好是绿化小公园的缺口，丰越示意停车步行。

“就这儿吧，我后面你前面，绕两圈看看。”丰越刚下车，又上来，在最后一排翻了一件外套递给郭敬，“穿上，外面冷。”

两人分头行动，一前一后查看，郭敬刚晃到别墅前十米的地方，就听见有人喊自己，四下看看，只有三个橘色防风服的人在清扫路面，其中一个拿着铁铲正在铲路面上的薄冰，并无发现的郭敬以为自己幻听了，正要走，忽然灵光一闪，冲路边翻垃圾箱的那个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