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工作本能，已经深入骨髓，今日事没有今日毕，确实是心里各种刺挠睡不着。

丰越给喻言发了信息过去，转眼那头电话就拨过来了：“领导！没睡呐？”

“等消息中，他们都睡不着，你们今天收获如何？”丰越靠在床头，把电话换成免提，放在肚皮上，说话时候电话还微微抖动。

“我们今天去了南吉，一个半小时车程，也见到何苗警官了。”提到何苗，俩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继续说，“何警官和另外一位组员，带我们跑了两家。”

“第二家，就是发qq空间的那个女孩家，姑娘叫秦小米，如果还在世的话，今年应该三十二岁，父母年纪也不大。”

“也就六十多吧。”丰越听喻言说话有空隙，就填了上去。

“是啊，六十多，但是两家父母都不在了。”喻言的声音明显听起来兴致不高，丰越追问了一句：“两家父母都不在？”

“可不么？”

“这事儿整得…”丰越看着肚皮上亮着的手机发呆。

“你说有这么巧么？”喻言也追了一句过来。

“南吉还有其他人的家么？”丰越想了一会儿问。

“还有两家，不在一个区，本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去，下午能赶到遵城，那儿有五家。”

“秦小米父母没有亲人朋友？四处都问过了？”丰越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派出所没有销户?”

“可不么？下午到辖区派出所问的时候，人家可没说这事儿，找到他们住的小区，秦小米家对门说，这两老人不太与人交流，前年生病走了一个，剩下那个天天痴痴呆呆的，没多久也跟着去了，秦小米也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么?”丰越感觉脑袋上往外冒汗，这事儿也太巧了吧？

“没有。”喻言斩钉截铁地答了两个字，然后又神秘兮兮地说，“跑完这两家，本想给你打电话汇报情况，刚才想到一件事，所以耽误了，你猜我查到什么了？”

“你刨了人家祖坟？”丰越想起刚才喻言说的本打算明早去，顿时猜到三分，故邪魅一笑，吓得刘冬青一哆嗦，立刻往后缩了缩。

“也算是吧，既然两家的父母那么巧都死了，而且都没有亲戚在这里，我就多了个心眼，查了查名单上的十八个人的父母，你说怪吧？”

“他们都不在了？”丰越感觉吐出这几个字，有些困难。

“还真是！果然是领导，英明神武，属下佩服。”喻言马屁拍得直溜，丰越的心却不规则地提升了速度。

“只有秦小米家没有销户？”丰越又问。

“今天下午跑的两家都没销户，就为这事儿，我刚才一直在打电话，请何苗帮忙，让我能进系统自己看，结果南吉剩下的两家，是销户的，遵城的五家也销户了。”喻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我一时有些发懵，也发急啊，上次冯不出去办事，可巧今天回去海京，联系上他就好办了，他路子野，很快帮我搭上能查系统的人，这不，你发信息的时候，我还没从系统上下来。”

“确立了这些人的父母都不在了？”丰越再次确认。

“再三确认了，但是明天还是去实地看一下，系统有时候也是可以作假的。”喻言说，“我把资料传给冬青，他试试看，能不能翻出老底来。”

“好，早点休息。”挂上电话，还没开口，大千已经把资料传给刘冬青。

“冬青，你用你的系统，把关键词输入后，让它自动筛查，我们睡觉养精蓄锐。”丰越没给压力，直接倒下，缩成一团，冲还在懵圈状态的乔楚说，“关灯。”

世界上有一种时钟，看不见、摸不着，自律的人才能感受它的存在，凌晨五点，丰越已经被生物钟提着耳朵叫醒。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看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出神，没留神身后多了一个人，乔楚轻轻推了他一下：“嘿！”

“啊？”回神来，丰越发现乔楚又出去了，探出脑袋问，“起了？”

“你抓紧抹把脸，换我洗。”乔楚怕吵醒刘冬青，挪了几步，站卫生间门口跟他说。

十分钟后，两人洗漱完毕，小跑着出了招待所。

站在院子里，拉伸过后套上口罩，沿着招待所门口的那条路来回跑，不多时两个人就浑身发热，微微出汗，两人相互看看放慢了速度，尽力不让自己出大汗，冬日锻炼的大忌，就是在冷风中汗流浃背。

“这青石，整体环境不错，空气质量也高于海京。”回到招待所院子里，站在院墙内，乔楚抬高双手弯腰下垂，双手手掌抓地，长期运动的人都知道，运动后拉筋十分重要。

“这也是叶程昱那家伙不愿离开的主要原因，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不太愿意离开，他大我几岁，比我想得更远，现在又谈了女朋友，看来这辈子都打算留在青石了。”丰越一条腿放在院墙上，双手抱脚，脑袋紧贴着腿，柔韧度还不错。

“对于这个案子你还有有什么看法？”乔楚不想谈叶法医的生活，只想快点研究完案子，好好放松一下。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并未控制住陈果的父亲，陈果的死对他打击相当大，强烈刺激下，心中有事的人，会做出一些疯狂小动作也说不定，领完尸体后，冯不一直在跟着他们，昨晚你没听喻言说么？冯不回海京了，那说明这两个人也到了海京。”

“陈果的案子已经结了，他们又来海京做什么？”乔楚不解。

“我推测这案子还有一些隐藏的东西，和那十八个人有关，当年警方完整的报案和销案记录显示，当时报案人是公司高层，后来是蒋父和陈父陪着领导一起来销案，警方调查发现这两个人确实在那二十人之中，签字后案子尘封。”丰越收回腿脚，做了几个扩胸运动。

“后来，蒋家出事，陈父辞职，但是在调查他们的十年行踪时，有记录的身份信息使用显示，他每年都会到海京来，基本是住一家酒店，海京市有名的海鼎大酒店，六星级酒店，以海京监管部门力度来看，没有过硬的装备，是很难拿到六星级标准鉴定书的，所以酒店客房价格也很高。”

“住六星级也没啥，人家有钱呢？”乔楚不以为然。

两人往回走，经过大厅，发现好多身穿警服的人已经起床，拿着房卡去取餐券，丰越搜索一圈，暂未发现熟悉的脸，直接往房间走去，他看了一眼乔楚：“确实他家的小蛋糕房还成，但是一个晚上三千块，一住一个月，你不心疼啊？”

“这就奇怪了，一个月来干嘛呢？”乔楚脚步明显放慢，思考问题的时候，大脑忘记支配双脚继续行动了。

“快走！回头再说。”丰越看看时间，已经七点过十分，飞腿给了乔楚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