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终于错综复杂中变得清晰,余下的繁琐文书工作丰越就懒得管了。
休整两天,所有的资料、报告、各类报表都交给何其敬力做,丰越在这两天内抽空回家和警察老爸家见个面,父子俩小酌两杯,相互感叹时间如流水,抓不住它只有控制自己多做事。
回到海京,他第一件事就是到黑瞳茶馆,和黑子好好喝了一次茶,那个辍学躲在茶馆的小服务员终于能够开心地笑了,见到她卸下伪装越戒备,笑得那么舒心,丰越觉得之前的一切痛苦都是值得的。
“小丫头,连镇中学事情已经解决,坏人都不在了,还不打算回家吗?”丰越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对面。
“我怕!我不敢回去。”初见时故作的老成和挡不住的戾气,此刻已经消失不见,想到要回家还是一脸惊恐。
“别怕!黑子叔叔已经联系过你的家人,他们也因为之前错怪你,和差点失去你而后悔不已,你妈妈这一年多时间,几乎天天往警局跑,黑子也真够可以的,要不是我在协查通报上见过你的照片,没人知道你躲在这里。”丰越无奈地看看黑子。
“嘿嘿!你老师知道这事儿,我可是在他授权下收留这丫头的,别说这个了,反正事情已经过去了。”
黑子举起茶杯说:“来,我们干一杯!庆祝坏人终于落网,你终于可以回到父母的怀抱,对了!我们伟大的丰越老师,特地帮你联系了一家学校,征询你父母的意见,他们说只要你愿意,一切听你的,怎么样?开心吗?”
小姑娘激动地眼泪哗哗流,好一阵儿才平复心情,千恩万谢说了好多重复的话,就跟喝醉酒一样,说着颠三倒四的话,笑得乱七八糟,泪水横流,却又是一脸幸福无与伦比。
“你去收拾东西吧,你父母应该很快就来接你了,放假了可以来黑子叔叔这儿玩。”黑子看看时间,知道丰越还有话要跟自己说,连忙打发小丫头回去收拾东西。
看着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远,黑子感慨万千:“哎呀!总算是拨开乌云了,你老师非说你只要见过这孩子,就一定会查到,果然没逃过你的法眼,怎么样?有什么话要问我?”
“她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只可惜刘楠和黄晓丽没能挺过来。”丰越惋惜地说。
“谁说不是呢?不过,她俩虽然不是直接提供证据,但是你们很多线索都来自她们,所以,她们的死也算是为整个离奇的案子做了极大的贡献,她们的死是高尚的!”
“来吧!为她们干杯。”丰越举起杯子又跟黑子面前的杯子碰了碰。
“好。”黑子一口喝下杯子里的茶,眼圈有点红。
“黑子!谢谢你,帮了我们很多忙。”丰越浅笑。
“嗨!这都是你老师和李铁两人逼我的,否则我哪能认识你啊?哈哈哈!我这身份到现在只有你识别了,别人从没怀疑过,你真是个人精。”黑子爽朗地大笑。
“职业敏感而已。”丰越指着坐在窗户边一人喝茶的刘冬青说,“你看,为了不打扰我们的谈话,刘同学今天居然一个人坐在那儿老老实实。”
“不是吧?他一直埋头苦干呢,是在干活吧?”黑子斜眼一看就知道刘冬青是在忙工作,揶揄道,“他这是嫌我们太吵了吧?”
“嘿嘿!你说对了。”丰越神秘一笑,“你有兴趣跟我们去一个地方吗?”
“哪儿?不会是深山老林吧?你这笑得贼兮兮的,有点吓人。”黑子给丰越杯子里续水,面带奇怪的笑容表示自己早已洞悉一切。
“和聪明人聊天就是愉快!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一个四不靠的小地方,却有一个生意兴隆的度假村,从他们发来的照片上分析,度假村五公里处有一个废弃掉的老村落,里面空无一人,各种木结构的房屋,吊脚楼,有点过去那个苗疆领域的味道,但是那个地方并不是苗人生活的地方,而且古籍上也没有记载,那地方曾经有过苗人的寨子,你说,有意思不?”
丰越难得地放松脸部肌肉,笑吟吟地看着黑子,从黑子的表情就能分析出他会同意此次底海之行,他只想再和他多聊会儿天,好久没有认真聊过天了,每天紧绷神经穿梭在案子中,也是身心俱疲了,逮着机会赶紧多说几句。
“啥时候出发?我准备一下。”黑子好爽地答应了,其实他知道,不答应也不行,因为他这个超级特工的上面还有领导人,领导早就下过死命令,丰越说啥都要高姿态配合,看来这部里打算培养出个高管出来啊?心里千帆叠进,脸上风平浪静,可能是他们的基础技能了。
但是,丰越当然能够从他的微微抖动的睫毛中,找出他内心的翻涌,咧嘴一笑:“好了,你去送送那孩子,我看外面来车了,应该是来接她的。”
“你再坐会儿?”黑子问。
“不坐了,我和冬青还有点事儿。”丰越起身,打了个响指,“冬青!走了。”
“去哪儿?”刘冬青忙成了机器人,一脸茫然地抱着电脑,盯着丰越傻笑,“嘿嘿!是不是吃饭了?”
“你就知道吃!”面对这样的刘同学,饶是丰越也被气得无话可说,拍拍他的肩膀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跟我来。”
俩人走到门口,刚好看见黑子帮小丫头提着一小包行李,走到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面前,说了两句,女人一把抱住丫头哭成了泪人,这泪水是有多少悔恨组成的,丰越从她的红肿的眼睛就能分析出,要是父母愿意多抽出时间听听孩子的心里话,多与他们沟通,也不至于发生这些事,早一天走进孩子的心,可能也就不会发生后来小刘楠和黄晓丽的死亡事件。
有些父母,出事了就只会打骂孩子,不去问孩子真实的事情,才会导致那么多青春期惊恐事件的发生,这时一个男人也走过去,抱住哭泣的母女二人,也哭了起来。这位父亲和母亲,一定在为自己当初对女儿的不理解和语言伤害而感到后悔,可是,这世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
他们运气好,遇到了刚烈的姑娘,逃离了魔爪,并且成功地保住了性命,活着就是最大的勇气,只可惜别的姑娘都……
看到这里,又觉得这对父母的泪水中的悔恨成分一点不值得自己同情,他跟黑子点点头,直接越过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神!”见丰越行走的方向,刘冬青小跑两步追上来问,“我知道了,咱是去见牛教授吧?”
“嗯,今晚约了他吃饭,带上你和乔楚还有谢红。”丰越走得很快,刘冬青追得气喘吁吁:“其他人呢?”
“有进步啊,知道问其他人,我包了一个小厅,可以放两小桌,大桌子吃饭感觉不温馨。”
“脸靠脸吃温馨?”刘冬青故意逗乐子。
“边去。”丰越回头给了他一巴掌,“快点走。”
从黑瞳茶馆到国安大厦,嗯,只要五分钟,这茶馆就在大厦边上,两人还没说两句话,目的地就在眼前矗立着。
站在大厦门口,丰越看看时间,还够上去找李铁汇报情况,再规划一下去底海的方案,转脸看看刘冬青,笑着说,“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