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恍然大悟，但是理解的感觉却无法通澈的感受到。

他明白了，却消化不了，他听见了，却无法化为知识的一部分。

也许是由于环绕着他的光芒暗淡了一些的缘故，他现在是感到更加的矛盾了。

“没有什么时间了吗？也是，我尝试发出呼唤的时候，早就达到了极限，不过还不行，我还有很多很多说话还没有说完，你必须要继续听下去，你现在就算不能理解，我都正常的时空里你都会明白的。”

许慎思维非常僵硬，可他还是努力地进行抵抗，记录着所有聆听到以及所有看到的一切。

现在他也只能做到这种事情了，虽然在这个虚无中，这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会把我所知道的有关时空火种以及超越者的一切都全部告诉你，我不知道这些记忆里有多少是正确，有多少是错误的，总之你给我记好，然后再去自己进行尝试。”

巨龙的脑袋在许慎的视觉里忽大忽小。

怪异的矛盾已经演变成某种逻辑上的错误。

“或者要多谢你受到了万恶之源的影响，如果你不愿意冒险，我也无法跟你见面，说真的，我看见你的时候，真的是想要利用你来获得新生的，不过我明白的，这根本就毫无意义。”

曾经的虚空巨龙早已在所有的时间与历史里不复存在了，现在位于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时空里的他，只不过是某种早已死去的的残骸。

没有意义的，哪里都不曾存在过的，也不可能会有人记得的某种纪录。

“说不定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因为我根本就不晓得会不会成功，如果失败了，离开了这里之后你根本就不会记得发生过什么事，不曾存在的我，当然不可能做出‘曾经存在过’这种事情……真是可笑，我也曾经运用过类似的时空之力来对付敌人，到现在却让我饱受这种煎熬……我只是不想一切都没有意义，我必须要创造出我的意义！”

巨龙好像是在愤怒地咆哮，又好像是在悲伤地哭泣。

“你来到这里真是太好了，因为你的存在会让我变得有意义，我不会甘心就这么消亡的，我要留下属于我的痕迹……可惜你还不是超越者，要不然说不定我还有机会……可惜……”

许慎接着听到了一连串的说话，就像是知识化作文字，强行转换成资料灌入他的大脑一般。

他霎时间变得头昏眼花。

只是，唯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真正的“察觉”到。

来到这个虚无之后一直感受到的各种矛盾，还有什么都不做不到的无意义，在这个瞬间消失了。

不过，也就只是消失了那么一个瞬间，许慎的思考运作也只恢复了一秒都不到。

“记住吧，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一切，好好的运用吧……如果你以后还记得的话。”

巨大的龙头沉默了一会。

许慎身边的光辉，也随着这段时间变得越来越暗淡。

“果然还是不行，始终都是没有办法，因为我这个存在本身就没有意义……真是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一天，我会要求别人这么做……”

许慎看见身边忽然多出了一个人影。

也是跟自己一样毫无动作，仅仅是出现在这个空间里的使魔。

小女孩形态的使魔就像是睡着了一样，但是眼睛却是睁开的。

“你不太适合，你身边的这个小家伙比你还合适，所以我要分拆两份，这样的话应该能够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成功，要是失败了，我所做过的一切就等于没有发生过，毕竟没有被乱数时空记录的时间，将会变得没有意义。”

龙头发出了一声叹息，一声没有任何矛盾的叹息。

并非苦涩，也非无奈，那是为了达成愿望所发出的声音。

要说希望也好，要说勇气也好，这是一种正面的意志。

“那么，要说的都说完了，能做的都做过了，最后也就只有这样了。”

只有脑袋的巨龙，笑了。

“好，那么你们就吃了我吧。”

＊

许慎跌倒了在地上。

他身上穿着的外装减去了轻微的冲击力，让他毫发无伤的趴在地上。

“唔……”

许慎抱着脑袋，在冰冷的钢铁地面痛苦呻吟。

他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了。

不是他那里受伤，痛苦本身也不是来源于身上，让他无法呼吸过来的，是巨大的冲击，以及矛盾感的袭击。

许慎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他打开了时空门，冒险地前往了不明的未知时空。

但在另一方面，他的记忆却告诉他，他那里都没有去，他一直都是在这个月面基地的私人房间里待着休息。

许慎现在已经记得了，或者说已经理解了。

他在那个没有任何“意义”的虚无之中，看见了只有脑袋的巨龙，被对方强制灌输了某些知识。

但是，他的记忆却在告诉他，他刚才什么都没做，只是躺在床上休息。

过了好一会，许慎稍为缓过气来之后，有点无力地倒坐在床上。

然后，他开启了虚幻的时空门。

“没有吗……”

在他的理解里，曾经存在过的时空门出现的淡淡涟漪，现在已经哪里都不存在了。

在他的记忆中，时空门没有发生过任何异常，他正打算好好休息一会之后，便前往星河时空收集必要的物品。

“……啧！”

记忆发生了矛盾。

感觉上就像是他在新的时空里创造出“伪史”的时候，覆盖了真正的历史的那一种感觉。

虽然他也没有体会过是什么感觉，但他凭着脑海里多出来的某一份知识，下意识地联想到了这方面。

“……维拉。”

许慎摇了摇根本没有头痛的脑袋，想要抛开那种虚幻的沉重感。

变成了主人身上装备模样的使魔维拉，听见了呼唤之后随即变换形态，重新变为小女孩的模样。

“主人，有什么吩咐呢？”

许慎看着眼前带着微笑，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也不记得的使魔。

许慎解除了身上的外装，伸手触碰使魔的脸颊。

吼！

在双方接触的那一刻，两人的身上都传出了低沉的吼声。

“咦？”

维拉一面愕然地看着自己漆黑的长发。

它的长发在中段变成了一颗狰狞的龙头。

然后，它的目光转向同样发生了异变的主人身上。

“……诶？”

在许慎的背合，多出了两个之前不曾存在的肢体。

在他的肩胛骨下，伸延出两个宛如长蛇一般，不停晃动的黑色物体。

如果要说那是什么，维拉也只能说那是两个长长的“龙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