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云烬轻轻抖动信封，拿出里面的信件。

渐渐的，他脸上散漫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深沉。

片刻，南云烬从信件中抬起头，“这是？”

太后点了点头，“贤妃的亲笔信。”

不错，太后递给南云烬的信件正是南西沁的母妃，贤妃娘娘写给太后的亲笔信。

南云烬一时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皇祖母，这信是九皇弟送来的？”南云烬把信重新装回信封内，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以为九皇子南言朗来找太后是因为想请太后为贤妃讨回公道，没想到，他竟是受贤妃之托，来阻止太后回帝都的。

没有听到太后的回答，南云烬扭头，只见太后的目光正看向敞开的窗子。

目光所及之处，一根长而细的树枝上，两只鸟儿飞落在上面，树枝承受不住两只鸟儿的重量，颤颤巍巍，摇晃的厉害。

“那只小一点儿的鸟先束羽落于枝头的。”太后突然指着其中一只鸟儿开了口。

南云烬不语，只是听着她说。

“那只大点儿的鸟后来的，本来那根细树枝就只能承受一只鸟的重量，偏偏后来的鸟也要落在上面，树枝哪里还承受的住？这样下去树枝会折断。”

南云烬一怔，突然心里想到了什么，只是，他不能确定。

所以，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老太后说。

“本以为事情过了那么多年，都安分的过一生也就够了，没想到那是个不安分的人。”

太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唉！是哀家造的孽啊！如果当年，哀家不同意皇上纳贤妃，也许，就不会兄弟反目，争夺皇位了。”

太后似乎并不需要南云烬的回应，只是自顾的说着。

“烬儿，哀家给你讲讲往事吧？”

不知是因为提到贤妃，还是看到南云烬，想到那张逝去多年的倾国红颜，太后突然很伤感。

南云烬点了点头。

太后便低低的开了口，“那是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朝中大臣和京中大族的千金小姐都受邀入宫赴宴。当时，张老国公府的小姐第一次入宫，在人前出现，一曲霓裳舞惊艳四座，在座的公子世子，甚至是皇子，都为她迷了眼。百花宴过后，那时还不是孝亲王的二皇子便向皇上求了旨，要迎娶张老国公府的小姐。后来，两人被指了婚，就等着张小姐及笄便完婚。”

太后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南云烬静静地听着，不动声色的倒了一杯茶水递上。

太后接过杯盏，却并没有喝。

“三年后，张小姐及笄。那一年，太子登基为帝，却在不久，传出他最宠爱妃子与禁卫军统领有染……”

南云烬瞳孔紧缩，放在身侧的双手慢慢收紧，放松，再收紧，再放松，如此反复，终于，眼里的深色慢慢淡去，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只听耳侧，太后的声音一直未停止，依旧在说着。

“新帝是在二皇子新婚之日，看到了当时的新娘，只是这一眼，便犯下了永远无法弥补的大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