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是久久的沉默。

一路回到圣王府，两人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第二日一早，斯婼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幻云居找慕容妃姒。

南云烬昨日在宫中很晚才回来，今日一早又出去了，此时只有慕容妃姒一个人在。

雨季领着斯婼进屋时，就见慕容妃姒对着一桌子的早膳发呆。

“小郡主，我有一事相求。”斯婼来到慕容妃姒身边，直接开口。

慕容妃姒回过神来，“什么事？”

斯婼犹豫了片刻，才低声道：“听闻颜华公子医术了得，不在宇飞之下。你跟他有些交情，能不能出面请他救救苏大小姐。”

这时斯婼想了一个晚上做的决定，东阳侯府虽然绑架了她，她恨苏忆之恨的牙痒痒，想除之而后生快，但是，她是恩怨分明之人，苏大小姐救了她是不争的事实。再有就是昨日在东阳侯府门口，苏大小姐跪地为她们求情，否则她们也能安然无恙的离开东阳侯府。

“晚了，也救不了。”

慕容妃姒低低的声音，打断了斯婼的思绪。

“什么意思？”斯婼的皱眉，看着慕容妃姒，难道连颜华公子都救不了？

慕容妃姒迎上她的视线，眼里是不忍，是惋惜。

“昨夜，从东阳侯府传出消息，乐顺县主，殁。”

“……”

斯婼的心一颤，嘴唇张张合合几次，硬是没有发出声音。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回荡：

乐顺县主，殁了……

斯婼的眼圈突然就红了，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落下，然后，似乎打开了某种开关，眼泪潸潸而下。

她不是心善之人，相反的，作为一个杀手组织的头领，她的双手染满了鲜血。只是，不知为何，见惯了生死之事，她也忍不住心生不忍。

那个女子，昨日才救了她。今日就听到她的死讯，她有些难以接受。

“是因为救了我，加速了她的死亡吗？”斯婼突然问。

慕容妃姒默然。

“是不是？你别瞒着我，你知道的，不问你，我也可以查到。”斯婼表情很认真。

“是苏忆之亲手掐死她的。”

慕容妃姒话落，斯婼二话不说，直接起身就走。

“拦住她！”

慕容妃姒喊了一声。

傅粉和易湘挡住了斯婼的去路。

斯婼回头看她，“我不会冲动行事。”只是想为那个可怜的女子做点什么。

“你先等等。”慕容妃姒起身，走到斯婼身边，拉着她重新落座。

慕容妃姒把昨日皇宫里发生的事跟斯婼说了，然后道：“烬哥哥进宫了，我刚让幻影去找他，把苏大小姐的事告诉他，苏大小姐是母妃故人之子，不论是烬哥哥还是太子哥哥，都会给她一个公道的。”

之后，两人便是许久的沉默。

宫里的消息是傍晚传来的。

东阳侯府大少爷杀害太后亲封的乐顺县主，证据确凿，皇上下旨，斩立决。

“皇上？”

慕容妃姒看向回来传消息的幻影。

“回夫人，皇上今日一早回宫了。”

慕容妃姒一愣。

所以，南云烬才会一大早被传召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