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看着两辆马车走远,吐出一口气,眼里强制支撑的镇定松懈了大半,转身一言不发的往回走。
看着面前那消瘦挺直的背影,秦学叹了口气。
快走几步,追上她。
“四儿,你当作何打算?我瞧着畅风是真心待你,你何不应了婚事?”秦学开口,直言相劝。
秦黛没有说话,脚步也未停留,一直进了府门,入了正屋,屏退了左右,待屋里只剩下兄妹二人的时候,秦黛才看向秦学。
她眼神一片荒凉,“二哥,昨日之事,你擅作主张,我已不同你计较,我的事,请二哥莫要多相干涉。”
“四儿,”
秦学不依,皱眉看她,“家里的事,自有我们去解决,你牺牲自己的幸福做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畅风是母亲一开始就为你挑选好的夫婿,你自己也是满意的,如今你说反悔就反悔,还不许他人反对。我不过是请宇飞世子过府一叙,父亲都没有说话,我擅作主张怎么了!”说到最后,他语气也沉了下去,是显而易见的动了怒气。
说是怒气,不如说是又气又心疼。
“所以你们就一直瞒着我?”秦黛只问一句,“你们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
秦学被她的眼神看的躲闪,再开口底气不足,“四儿,你知道也于事无补,父亲,大哥都看不出缘由。”
见秦黛不说话,秦学闭了闭眼,干脆豁出去的来了一句,“你知道有什么用,你不是给母亲她们看了吗?你不是也看不出毛病吗?”
一句话说完,屋里安静极了。
秦黛不说话,秦学看着妹妹的脸色,也不说话了,吓得。
半晌,秦黛起身。
“我去看看母亲。”丢下一句话,她迈步往后院而去。
秦学叹了口气,也离开了主屋,往另一处院子去了。
秦家的后院,比前屋更冷清。
秦夫人的院门口,守着两个丫鬟,见到秦黛过来,两人躬身行礼。
“少家主。”
秦黛点了点头,示意两人起身回话。
“母亲如何了?”她问。
两个丫鬟表情凝重,同时摇头。
“夫人今日一直未醒。”丫鬟道。
“夫人最后一次清醒还是昨日傍晚,不过醒了一刻钟。”另一丫鬟道。
这话,秦黛今日已经问过三次了,同样的回答,两个丫鬟也说过三次了。
秦黛默然,片刻,抬步进屋。
屋内,散发着浓烈的药味。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年约四十来岁,面容安详的熟睡。
秦黛坐到床沿边,动作温柔的执起女人的手,为她号脉,许久之后,她才松开了手,脸上的悲凉之气更重了。
“娘,您到底怎么了?女儿为何看不出缘由,娘,您告诉女儿,女儿该怎么救您……”
说着,她俯身去抱着女人,头埋在她的脖颈处,遮挡住了眼里的脆弱。
同样的情况,秦学此时也跪坐在一间屋子的床榻前,他的面前,同样躺着一个中年妇人,面色平和,安然入睡。
这样的情况,秦家每个院子里都有这样一个人,没有任何病症的安然入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