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鸢被戳了痛脚，一句话没过脑子就低吼了出来。

慕容妃姒似乎是楞了下，顿在那里，没了反应。

谢鸢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冒犯了郡主，忙请罪，“郡主，臣女情绪不好，请郡主见谅。”

“本郡主若是不见谅呢？”慕容妃姒这是把最开始谢鸢拒绝她的话送还给她。

谢鸢：“……”

她嘴唇咬的紧紧的，不知如何把话接下去。

“坐下吧，你这样子像是本郡主在欺负你。”

谢鸢依言，只是不似之前那般漫不经心，这会儿倒是有些坐立难安了。

“既然想嫁，那就让长安侯夫人寻了媒人上门说亲啊。”慕容妃姒也懒得兜圈子，直接把话挑开了说。

谢鸢又是一愣，看向慕容妃姒，见她面上不是开玩笑也不带嘲笑的样子。

许久，就在慕容妃姒都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才轻声开口：

“他不喜我。”一句话似乎用尽了她的全部力气。

“你不问怎知不喜？”

“若是喜欢，为何这么多年无动于衷？我爱慕他十年了，郡主，您知道十年如一日爱慕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谢鸢突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她的视线重新落到了那片荷叶上，“那一年，见他第一眼，我便陷进去了，泥足深陷，不可自拔。”

她笑了笑，声音微微发苦，“自那以后，我就像疯了似的，时时事事，心心念念都是他。他只爱着一身青衣，那是他的标志，我的衣柜里也只余青色衣裙。他爱好书法，看到漂亮的字总是忍不住驻足欣赏，我便苦练书法，不论寒冬酷暑，一日不曾落下，这一练便是十年……”

她说了很多很多，渐渐的声音低了下去，似乎说不下去了。

慕容妃姒安静的听着，在谢鸢说到动情处，她默默的递上一方帕子。

然后，她就见着那白净的帕子染满了水渍。

“这是上好的锦缎，我相公给我买的。贵不是关键，关键是不好买。”慕容妃姒叹了口气。

正在抹眼泪的谢鸢很尴尬，帕子用也不是还也不是。

“郡主，您这种时候不可以有一点同情心吗？”憋了半天，她忍不住憋出了这么一句。

“同情心是什么？”慕容妃姒很不客气的冲着她翻了个白眼，“同情心能全了你的十年苦恋吗？”

谢鸢：“……”她竟无言以对。

“谢小姐，你可知今日相府的宴会是什么由头？”慕容妃姒问。

谢鸢点头，表情很痛苦。

“主持宴会的夫人认识吗？”慕容妃姒又问。

谢鸢似乎有些茫然，宴会不是叶小姐主持的吗？哪来的夫人？

慕容妃姒扶额，一看她那表情就是不知道的，“感情你今日就是来相府看荷叶的吗？”

谢鸢被她说的有些尴尬。

“看那边。”慕容妃姒指着一个方向。

谢鸢听话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翰林院王大人的夫人。”

“还有呢？”

“郡主的舅母。”。

“对，我的舅母。”慕容妃姒点头，笑的像个小狐狸，“今日的宴会，叶小姐特意请来了我的舅母，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