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读书是沈忠书教学中的一大特色，而经过这么两个月下来，所有学生也已经了每天上午的时间用来读书。

不过，今天读书的时候，气氛明显有些不一样。

李石、凌克和包兴三人今天显得非常躁动不安。三个人中哪怕是平时最沉静的凌克，一样是看不到几分钟的书，就开始坐立不安、抓耳挠腮、左顾右盼，浑然没有以前那种看书的模样。

李石也同样是一改以前享受读书的感觉，他今天感到读书仿佛就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折磨和煎熬，身体里总有一股气儿时不时在躁动，让他恨不得立马离开屁股下的石头，然后出去运动运动。

包兴则与原本就喜欢看书没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就是他平时看一会就会感到非常困，而今天则一直精神抖擞。

三人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急急忙忙地做了十人量的午饭，匆匆地吃完午饭，他们就找沈忠书询问这次训练内容。

这下连几个世家子弟都大感诧异，毕竟这三人今天的表现太过反常了，正常情况下，不管怎么说每天他们吃完午饭都要休息下的，今天这也太过积极了。

沈忠书则看着他们，笑吟吟道：“既然你们这么积极，那么我就带你们去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

“第二阶段的训练？”

世家子弟们都不太明白沈忠书这句话的意思，而李石三人一听，脸色立刻吓得惨白，他们清楚地记得比赛之前沈忠书给他们的训练名字好像就叫“自虐狂养成计划”，那时他说他们做到了小成，可以告一段落。

那么今天这个“第二阶段”毫无疑问就是指自虐狂计划第二阶段。

“哎呀呀！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生龙活虎的，一下子就蔫了？难道……是怕了？”唐季茹嘲笑声响起。

“才不是！”受到唐季茹激将，李石三人立刻异口同声地回答，而这句话一出口，三人知道，今天这番自虐是躲不掉了。

“好！你们都随我来！”沈忠书对李石三人说道，接着又朝五个世家子弟说道，“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回来后再布置你们的修炼内容。”

李石三人心中忐忑地随着沈忠书走出宿营地，唐季茹也跟了上去，而后几人三拐五拐地就爬上了穷山。

沈忠书带着他们来到穷山半山腰一处四五米高，六七米长的石壁前面，然后道：“就这里了。”

李石等人都不明白沈忠书带自己来这里能干啥。

而沈忠书接着就拿出了三把铁铲、三把铁锤、和三辆独轮推车，工工整整地摆放在李石三人身前。这让李石等人更是一头雾水，这些工具就是他们前些天在临岐县城里采购的，怎么这时候搬出来了。

“你们当时灵力水平太差，我当初第一阶段的训练，就是为了迅速让你们能够充分利用自己身体各部位的灵力作为防护之用。但是这是只修炼灵技的最初准备，接下来的修炼内容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够适应以后的学习内容。”

李石等人一听沈忠书这是要教自己灵技，之前的迷茫之情一扫而空，全部专心致志听他接下来的话。

“千年前，灵师堂陈师曾经说过一句话来形容灵技：‘灵技之妙，存乎灵力之用，攻与守、快与慢、刚与柔、利与钝，皆意动而出于体。’意思就是说灵技的关键在于利用体内灵力来实现自己想要达到的目的。”

“古人说话好难理解。”包兴小声抱怨道。

“呵呵！你以后看多了就习惯了。”沈忠书对包兴的话也不恼怒，“千百年来，人们研究灵技、武技，最终也逃不脱这句话的范围。所以说这句话相当是总纲一样的。可见当年陈师对灵技的研究也是极为深刻。事实上，陈师在灵师堂里曾留下过自己的灵技修炼之法。而这句话就是灵技修炼之法的第一句。”

“陈师留下的灵技！沈老师，我们也能学到吗？”包兴比李石和凌克两人对陈师的了解更多，对于陈师留下的东西，他可是非常向往。

沈忠书略微有些尴尬地道：“这个问题比较难回答。关于陈师的信息一直是灵师堂的机密，而这件事情在灵师堂则广为流传，我也是因此才知道的。相传陈师当年由于离开的匆忙，在著述的过程就没有写完，而期间又被他的灵宠捣乱，弄洒了墨水，导致他留下的灵技只有只言片语和开头三句还能勉强辨认，其他一概作废。所以严格来说，陈师的灵技并没有流传下来，而修炼之法都是后人根据这三句话推敲出来的。”

“我去！太可恨了！”包兴一脸的遗憾，“那可是陈师留下的灵技啊！就被一头畜生给糟蹋了！沈老师，既然如此，你跟我们说这个干啥，徒增伤感啊！”

“咳咳！”沈忠书表情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一旁的唐季茹和李石等人都笑了。

“呃……我根据后面两句话研究出了一套修炼方法。”

“啥？！”这下不仅是包兴傻了，连唐季茹都感到非常吃惊。

根据别人三句话推演出一套灵技的修炼之法！这是三句话，虽然不知道具体另外两句话是什么，但是从千年来也没有谁说学会了陈师的灵技，可以知道，这三句话可不是那么好参悟的，更何况是研究出具体的修炼之法。

唐季茹虽然知道此前沈忠书对李石他们三个人的修炼内容和用意，甚至连今天想要给他们布置的修炼内容，但她真的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够跟千年前的陈师联系起来。

“沈老师！那你赶紧说说！到底怎么练？”李石这时候也是呼吸急促，好歹陈师这两个字也听了无数遍了，这么一个牛人留下的灵技，谁不想学？

可是李石转念一想，沈忠书凭借三句话研究出来的，真的靠谱吗？李石似乎从来就对任何人和事存在怀疑之心。一想到这里，他就不像包兴凌克那么兴奋，他甚至不无恶意地揣测沈忠书是想利用这个噱头，让自己等人心甘情愿地“自虐”，而且还自得其乐。

沈忠书很仔细地看着所有人的表情，连同李石眼中的那种激情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怀疑之情，他都尽收眼底。他微微点了点头，继续道：

“陈师当年第二句话是：‘灵技至极：寒毛化刃，无物不斩；肌肤为盾，坚不可破；操兵弄甲，如臂使指；控草挥木，杀人等闲。’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当灵技修炼臻至极端，寒毛都可以成为神兵，肌肤就是最强的盾牌，操控任何兵器都自在如意，哪怕是路边随便一片树叶都能用来杀人。”

随着沈忠书的讲解，李石等人都不由得想象出那种画面，都为这种极致的灵技所吸引。

“最后一句并不完整，‘力虽多变，万法一也，允执……’，按照原先的顺序，第一句话是讲解灵技的概念，第二句是讲灵技的功用和类型，可以说真正的修炼之法，应该就藏在了这第三句话里。

“所以历代研究都集中在了第三句话，因为陈师一句‘万法一也’，很明显是说虽然灵力多变，灵技多种，但是学习的方法只需要一种，这就给了所有人极大的吸引力，只要用一种方法就能学会所有的灵技。”

李石等三人虽然听不懂，但是也是不停地点着头，沈忠书这是讲到了正题，到底怎么修炼了。

“因此，千年来几乎所有学者都致力于研究‘允执’二字之后的内容应该是什么，参照四字一句的形式，千百年来，为了填补缺失的两字，有无数种解读方法，甚至因此而产生无数的灵技流派。”

沈忠书在这里又缓了缓，叹了口气，道：“而我却认为最后一句至此就足够了，根本不需要研究后面的内容。”

“为什么？”这次发问的是唐季茹，这是她第一次在学生面前问沈忠书问题，可见她对这个问题同样非常感兴趣。

“因为从哲学的角度来看，学习任何技能，做任何事情都必须实事求是。根本不可能用一种方法就将所有的灵技都学会，就算有，那么因为各人灵力属性、灵力强弱的不同，也总有灵技不可能学会。作为千年前的圣者，陈师不可能不懂这一点，而他却说了‘万法一也’这样的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