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心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会过得很快,转眼刹那,已是今日黄昏。
桌上的茶,已经换了一壶又一壶,一边看着道经,拿起茶杯,满饮,拿起茶壶,欲倒,却已是只剩点滴。
抬头看了眼天边黄昏,不舍的合上经书,兀自叹息着,说着“道经果真不愧为老子倾心所著,其中除了包含了圣人的道理,亦包含了老子圣人,对于人性的透彻。”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道无私,以天地养万物,万物皆是其子女,做为父母的,当一视同仁,无特殊对待,而圣人处世,看世人百姓,一一同体,无甚区别。
对于道,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道,有相似,无相同。
这也是修行之人,在踏上修行路上开始,就是人人皆知的道理,而李长空也自然知晓,对于道,他有自己的理解,有自己的观想。
便拿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一句话来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看法,观点,李长空明悟的则是。
天地因为仁慈,所以生养万物,乃是造化之道也,也因仁慈,看万物都是一样的,没有对谁好点,又对谁坏点一说,而这是善恶之道也。
金黄色的晚霞下,闭着双目,细细体悟着道经里所蕴含的道理,时而微笑,时而摇头,又时而叹息。
晚霞落幕,黑夜笼罩了苍穹大地,睁开双目时,道道神光再其眼中溢转,刚刚突破不久的修为,得到了稳固,虽然还是未曾明悟自己道途,心中却也有了自己对道的一些理解。
道之一字,涵盖万千,你是道,我是道,一个字,是道,一棵树,是道,一片山,一片海是道,生与死,亦是道。
生于道中,走在道里,看着道的体现,最终,亦归于道。
夜晚了,把手中的经书,小心翼翼的放入自己怀中,迈出这座属于自己的院落,来到院前,吹着微风,看着明月高悬,身上的气息与月交挥相映,再其周围形成一圈淡黄色的光晕。
从下往上看,白衣飘飘,风吹长发,面容丰神俊朗,剑眉星目,加上周围的光晕笼罩,就宛若尘世谪仙。
“若有人说你是仙,我绝对不会怀疑,因为,我实在想不出,除了仙,还有谁能够在你这个年纪,就达到这般境界。”优美的声音,从李长空身后传入他的耳中。
闻声回身,只见翩跹白衣的吕英琦,面带微笑的向着自己走来。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美,比那天上高悬的月儿还美,如在世仙儿,出尘绝世。
在她微笑的那一瞬间,都不由得让心神沉寂修炼,不愿踏足感情的李长空心中悸动。
眼睛仿佛会说话,就这样眨呀眨呀,就好像,睁开眼时,是圆月,眯着眼时,是弯月。
“这世上,有仙么?若是有,也只有你,才称得上是仙。”李长空微笑着说。
不奈吕英琦摇头,笑道“没想到,你也会说这些花言巧语,刚相遇的时候,虽然你一身污垢,却谦谦有礼,就好像浊世公子一样的。”
闻言自嘲的笑着,看着吕英琦那额头上散乱的发丝,有那么一刹那,心中升起一种想要轻抚其脸庞的冲动。
压下心中悸动,苦笑道“你何曾见过,有穿乞丐衣服的公子?自幼无父无母,活到现在,都是靠他人施舍而存,若无那个意外,或许,如今,我亦是在街头流浪,亦或许已经死去也说不定。”
是啊,若不是自己穿越而来,说不定这具身体的主人,就已经消泯世间了,哪怕他天资绝世,在这般乱世,亦枉然。
吕英琦眼中浮现一抹怜惜,对于李长空的遭遇,她并不清楚。
但想来,应该很苦吧!仔细想想,自己又是何其幸运,虽说也是自幼失去双亲,可自己运气好,遇到了师尊,拥有了一个算是比较完美的童年。
而李长空,则没有自己这般幸运,现在有的一切,都是一步一步走来得到的,他所经历的苦楚,是自己永远都不能体会的。
想罢,惋叹着说“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应该做的,就是好好珍惜现在,以前所发生的任何,都让他随风飘逝吧!”
岁月流逝,磨蚀了少年时的棱角,成了如今看淡世事的样子,心中的记忆,就让它永远的藏在心中吧!
李长空心中如是想着,抬眼一问“这般晚了,你来寻我可是有什么事?”
吕英琦思绪纷飞,化作一阵深沉叹息,饱含歉意的看着李长空,说“今天,我师兄做事欠缺思考,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你能够谅解一二。”
“原来你来,是为了这件事,你师兄经历的事,还不是很多,再加上我一来,就成了长老,直接成了他的上级,心中,有些不服气,也是人之常情。”李长空淡然的笑着。
对于叶飞惊,李长空并不厌恶,对一个人不服气,敢不顾修为境界的弱势,前来挑战,这是一件好事。
若是心中不服气,还想着拖拖拉拉,背后搞动作的那种,李长空是打心里看不起。
而且,两世为人,有很多事情,都已经看的很淡,名利权势,在他心里,还不如一本道家经书重要。
在他看来,叶飞惊此时还只是一个少年,又没怎么下过山,经历的事情也少,看事情的角度不够圆润,也是能够理解的。
吕英琦松口气,点了点头,道“你的胸襟,果然宽大。”
忽的,面带着笑容,继而说“不过,你这么想,可我师兄他,可不是这么想,和他一起长大,他的性格,我明白的很,说得出做得到,既然说三年之后,会再次挑战你,就一定会挑战你的哦。”
闻言,李长空不免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道“人呢都是会变的,你我一样,你师兄他,也是一样。现在的想法,并不代表着以后的想法。”
“嘻嘻,可是,别人我不知道,我师兄他,既然说了,那三年之后,肯定是会再次挑战你的,所以,你还是准备接受挑战吧!”吕英琦玩味的看着李长空。
李长空面露诧异,无奈的抚着额头,看着一脸玩味的吕英琦,撇眼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巴不得你师兄挑战我?”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吕英琦抿着嘴,摆着手。
“算了,挑战就由他挑战吧,反正像我们这些人,注定就要战天斗地,要是遇到一件事就畏首畏尾,犹豫不定,那还谈什么追逐天道。”李长空叹息一声,淡淡的说着。
风在吹着,云遮掩了月,不眠的鸟儿,在树上叽喳叫着,好似在说“这两个人类,怎么回事,那么晚了,还不睡,搞得我想抓虫子,都不敢去抓。”
又似在唱歌,每一次鸣叫,就是一个音符。
两人齐肩而立,微风拂动着他们发梢,皆为白衣,男俊女美,尤若金童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