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庄主答应给刘九根三百块大洋,换自己一条命。刘九根暗喜,心想做个人情就能得到三百现大洋,拿着大洋就远走高飞,谁也还奈何不了。可是,又担心被大当家捉住要了自己的命。
刘九根正犹犹豫豫,韦仁信乘机道:“这深更半夜的谁找到我们?快走吧,兄弟。”
刘九根眼前似乎出现了三百块白花花现大洋,有了这些大洋,什么样的女人娶不来?当这土匪当到什么时候,还不如拼着性命试一试,就问韦仁信:“你说话可是算数?”
韦仁信点着头说:“当然算数,一言为定。我家藏银元的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现在,我家里肯定是一个人也没有,你带我过去,我告诉藏钱的地方。你取了钱走人,把我放了就行。”
刘九根一咬牙:“好吧!就看你我的造化了。”说完,刘九根就钻出了洞口,四下听了一会儿,只见洞外一片漆黑,除了沙沙的树叶声和啁啁的虫鸣声,再无什么动静。刘九根踅回洞,从木桩上解开绳扣,牵着韦仁信向洞外走去。
这是一个星月无光的夜晚,凭直觉,韦仁信感到这里很熟悉,走出洞口不远,似乎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在这寂静的夜里这声音更加清晰。
韦仁信心里忽然明白了,这里是万兵山的天泉沟一带。可是那个山洞从来没听说过啊!
刘九根催促道:“快点走,让老六回来碰上就坏了。”
刘九根用绳子牵着韦仁信,摸索着向小河岸边走去。
一路走着,韦仁信琢磨着怎么解脱这个土匪。他试着解开绳扣子,可是这些家伙净栓了些死扣,看来这个办法不行,只有瓦解刘九根。
韦仁信估摸着快到小河岸边了,便对刘九根说:“兄弟,我走不动了,咱歇会儿吧?”刘九根也累了,答应说:“快到河边了,到那里歇歇。你可别和我耍心眼子啊,我这匣子枪可是不答应。”
韦仁信说:“哪能呢,兄弟救了我,我应当报恩呢!”
“这还差不多。”刘九根说。
到了小河岸边,二人在河滩坐下。
韦仁信问刘九根:“兄弟是哪里人啊!”
“你问这干啥?”
“日后我好找你报答啊!”
“别说日后了,先说眼下的。”刘九根没好气地说。
“眼下的咱怎么说的怎么办,就是你到了我家我也不会怎么着你。”
“我救了你我又犯了愁,这三百大洋怎么拿到手?我他妈的就没想好。”
“兄弟后悔了?那你再把我送回去啊!”韦庄主故意激他。
“乌鸦嘴,送回去干啥?大不了我一枪崩了你。”
韦仁信故作害怕地说:“千万别这样,你千万千万放我一条生路,我不会亏待你的。”
刘九根哈哈笑了:“你真是个胆小鬼,我还不至于那么坏,我就是图弄几个钱。”
“我是个胆小鬼,你是好汉,这样吧,咱们快点走,直接到我家取钱吧!”
“我拿了钱走不出来怎么办?”
“那就是你的本事了。”
刘九根一听慌了,现成的三百白花花的大洋放着不敢去拿,现在又不能回去,怎么办?
就在这时,听韦仁信说:“兄弟,走吧,我估摸着过了河就快到我家了。我也饿坏了,到家找我炒几个热乎菜,咱兄弟俩认识一场也是缘分,该坐下来喝两杯再走。”
刘九根这下更不敢答应了,他真后悔想出了这么个法子,真是两手捧刺猬,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韦仁信并不打算把这个家伙领到家里,可是一时又走不脱,他这时也犯起难来。
刘九根拽着绳子,还拴了个扣套在自己的手腕上,站起来说:“走吧!到你家近处再说。到时你告诉我钱藏在哪,如果我找得到钱呢,你就可以活命,如果找不到钱,我马上一枪崩了你。我有手里这个家伙,不信到你还敢跟我玩花样!”
“那是那是,我一定给兄弟办妥的。要是我命没了,留那些钱干什么。”
刘九根厉声道:“少给我耍嘴皮子。”
韦仁信无奈,只得跟着刘九根逶迤前行。他想只要磨蹭到天亮。可是看看天色还不到半夜,离天亮还早呢!
牙锦昌到城里报告了韦炳荣,又急忙跑回来,顺手抄了一根木棍,望万兵山方向摸索而去。四下里黑漆漆的,也不知庄主被绑到何处。他趟过了小河,走进一片树林,听到了一些动静,便躲在树林子里寻觅目标。他手里紧握着木棍,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一阵“哗哗”的趟水声传到了牙锦昌的耳朵,牙锦昌透过朦胧的夜色,隐约看到泛着白光的小河水面上有两个黑影。
这两个黑影过了河,坐在河滩上穿鞋。只听一个说:“他妈的水真凉。”另一个说:“我没脱鞋试不出来。”牙锦昌一惊:后边那个说话的不是韦庄主吗?再细听,果然是韦庄主,就听韦庄主说:“兄弟,我走不动了,鞋里边净是水,你给我松开手,我咔咔鞋。”
“想你的好事儿,我松开绳子你跑了我向谁要钱?”
牙锦昌又是一惊,原来韦庄主是被人绑架了。
看看四周,再没听到什么动静。牙锦昌就运足丹田,紧握木棍,悄悄向黑影摸去。
正当刘九根和韦庄主在河滩上说话时,牙锦昌悄悄来到刘九根背后,看准了刘九根,一棍抡了过去,正好打在刘九根的腰上,刘九根的匣子枪也飞出去了很远。
刘九根被打了一闷棍,跌倒在地,脑子一愣,知道是有人来劫票了,忍着疼痛慌忙爬起来,跌撞着扑向牙锦昌。牙锦昌惟恐他还有枪,不敢正面对他,跳到侧面,又是一棍抡过去,刘九根毕竟是练过的,身子一矮,躲过了致命的一击。
正当此时,老六突然出现在牙锦昌身后,一枪打在牙锦昌后背。
韦庄主听那木棍声,看那动作,知道是牙锦昌救他来了,便大声喊道:“牙师傅,小心!”
可是这个提醒显然已经晚了,只见牙锦昌软软地蹲在地上,木棍掉在一旁。
老六一不做二不休,又一枪打在韦庄主的脑袋。
韦庄主和牙锦昌就这样被土匪杀害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