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所言的确是个问题,这也正是目前火药的一个桎梏,不过这何尝不是一个契机。”
“契机?”
“没错,正是因为这火药还未被他人所重视,才有先人一步的契机,才能更轻松的走在他人前面,才更有一鸣惊人的可能。
至于这火药的威力,确实还需要花更多的心思去细细摸索,比如这硝,硫,碳粉之间比例的多寡,是研磨成粉末时威力大,还是搓成细小颗粒时威力大,如何更彻底的去除火药之中的杂质,如何更好的将之密封于陶罐之中。
这许多种种,皆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去一点一点的专研的。”
“哦?先生所说这提升火药威力的见解,确是德昭之前不曾想到的,如此说来,德昭应当着手提升这火药的威力为先?”
“理当如此!而且,即便是制出了足可令人满意的火药,仍需指派专人继续专研。
专研之道,在于永不满足,永无止境,那怕已是完美,也要挖空心思去提升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丁点。”
“先生此话,实乃……实乃大善!”
“只是火药这东西不同其他,威力不可小觑,殿下在操作之时切莫大意,定要细心细心再细心呐。”
一路上,忽悠赵殿下成为大宋诺贝尔的同时,王浩数次提醒这主意安全的各项事宜。
途中扎营之时甚至还花了好几晚专门列了一份详细到极致的安全手册。
这玩意不太稳定,一个不注意,火药没研制出来,把赵老大的儿子给炸没了,那自己的罪孽可大的去了。
除此之外,王浩还提了一些如何提纯硝石硫磺的一些建议,在火药的成分上也给出了一个建设性的建议。
交谈中王浩才知道这个时代的火药成份极为繁杂,除了必须的硝硫碳,竟还有清油,麻茹等十几种添加物,加那么多东西,难怪调配不出比例最恰当的火药来。
因此果断建议赵德昭他们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数抹除了,就只留了硝硫碳三种原料。
至于火药的配比,王浩是不知道的。
只能让他们在原有的技术上继续改进,反复改进,反正就那么三种原料,试验个数百上千次应该也差不多了。
到时若能将有杀伤力的火药研制出来,那这火箭军的功劳可就真如火箭般往上窜了。
“公子何时再来?”
“来年春暖花开之时。”
杭州城外,运河码头,一对少男少女正依依不舍,相互道别。
数日的相处下来,杨延青与眼前的这位钱多多小姐已经彻底的坠入爱河。
不但日日相伴同游这西湖美景,还特意去爬了宝石山,找寻那所谓的梁祝书院。
那什么书院自然是没有的,的确只有一间香火很不旺盛的寺院。
然而架不住人家有钱有势呀,没有书院,建上一处便是。
现成的义学总管也在,因此没两天,这杭州义学的蓝图便规划好了,尽管规模要小上许多,却是纯公费的。
他钱家反正也在将家里的金银财宝一船一船的往汴京城送,倒不如抠下一点来为这城中百姓做点善事。
人家造的义学也不叫义学,义学什么的,太没诗意了,才子佳人就是才子佳人,说什么此处松柏林立,便叫万松书院吧,酸的很。
又是同游西湖又是共创义学的,杨延青与钱小姐的感情不断升温,差不多就要私定了终身了。
这边不断的升温,小蝶那边则是不断的降温,犹如这来自遥远北方西伯利亚的冷空气,那心里是哇凉哇凉的,比这冬日的西湖水更冷,甚至感觉自己再也不会爱了……
终于到了离开这片伤心地的日子了,嘟着小嘴看着眼前这一出活生生的十八相送。
那钱多多小姐还一边抹泪一边从衣兜里抠出一枚玉蝴蝶扇坠,这是真的要将这出梁祝演到底嘛,他们难道不知道梁祝最后是一出悲剧嘛?
摇橹拨碎河面的新结薄冰,寒风吹凝眉头的离别愁绪,岸上的美人抹泪相随,船上的少年驻足无言。
“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呀。”幸灾乐祸的小蝶轻叹一声,“再给你们配点伤感的音乐吧……”
片刻之后,哀婉凄美琴声在船头响起,演的是一出梁祝,配的音乐自然也是梁祝。
如此一来,离愁更浓,岸上美人脚下虚晃,船头少年心中一慌,更引得路人探头张望。
一时间,这一路的风景竟引得不少好奇的路人紧随其后,不多时,便坠了好大一群,指指点点,愤愤不平的责骂少年狠心离去……
然而离别终有时,再深情的呼唤都没能唤回狠心离去的少年。
这是件极令人开心的事情,因此,船头的音乐渐渐换成了欢乐颂。
“蝶儿妹妹,这是什么乐器呀,能教教我们嘛?”
船上的一大群小娘子非常羡慕小蝶手中的小提琴,那乐声,太美了。
“不行,学什么音乐呀,会毁掉你们的童年的!来,咱们还是来玩这个吧。”
小蝶毫不犹豫的严词拒绝,这玩意,曾经残酷的毁掉过自己的童年,绝不能再让小姐姐们也步自己的后尘。
“这是什么呀?”
“飞行棋,可好玩了……”
……
“这这只是小孩的游戏之作,何来妖言惑众之说!”
“大胆!如今京城之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还敢说只是小儿的游戏!”
五里坡义学的山门中,柳月娥怒斥身前的这位刑部主事。
身后,一大群官兵正在驱赶义学里的学生。
很多教室的门上已经被贴上了封条。
他们,终于动手了!
此前,辩论赛的话题,不知何时传入了京城百姓的耳中。
如此新鲜的话题,瞬间在京城各个八卦俱乐部中传播,
支持地盆论者有之,支持地圆论者亦有之。
淡然一笑者有之,怒斥荒谬者亦有之。
尽管这流传的话题与人心惶惶八杆子打不着边,然而文章是作出来的,罪名自然也可以编一个。
南唐后主李煜,勾结前朝旧臣后人,居心叵测,妖言惑众,图谋不轨。即日起查封五里坡义学,将南唐旧主李煜,前江州参将独子姜幕云等主谋押至刑部待审。
“尔等不就是想要李煜这条命嘛!今日给了你们便是!”
仓啷一声,邻居大哥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柄短剑,冲到那刑部官员面前便要自刎。
“老师不可!”
姜幕云一个箭步上前打落老师手中短剑。
“大胆,竟敢行刺本官,速将此人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