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幸苦啦。”
看到如此积极的许县令,夸奖勉励自然也是不能少的。
“大司农言重了,此乃下官份内之事,怎能不尽心竭力。”
“大灾之后有大爱,患难时刻见真情呀!许大人爱民如子,高风亮节,实乃紫贝百姓之福呀!”
许县令闻言,心中狂喜,这些天来的付出,总算没有白费。
仿佛是看到了自己马上就要高升一般,嘴上一个劲地说当不起当不起,那身子骨却真真切切地飘了起来。
王浩却没有因此替他美言的打算,一个非常爱表现的官员,其实更合适留在这里搞搞建设。
怎么说都要让你在这里再贡献个三五年才好。
“本官此番受陛下重托南下广州府改制市舶司,因此呢,以后这样规模的商队,每年都会有。”
“大司农有何吩咐尽可直言,下官一定照办。”
许县令自然明白大司农的意思。
本来么,广州府改制海贸,跟他们琼州岛上的这个犄角旮旯,有个毛的关系。
但既然大司农已经这样说了,定然是另有要事相托的。
把大司农交代下来的这件事办好,那自己的升迁,定然是稳稳地了。
因此没有丝毫犹豫,直入主题,心想即便是要上刀山,也要豁出这一次了。
王浩当然不会让许县令上刀山,交托的事情很简单,就是让他择地建一座灯塔而已。
“大司农?恕下官愚昧,这塔有何用处?”
许县令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讷讷地问道。
按照大司农的说法,这样一座塔造价不菲呀,而且还要在塔上立一面硕大的铜镜,还要点上一盏长明灯。
“乃是为商船引路所用。”
“引路?”
“对,有了这个灯塔,除了为商队引路之外,他们也就知道了此处有一良港,自然也就会有途径的商船前来靠岸。
另外,你再令人将那码头修整一翻,有了灯塔,又有了良港,这紫贝县城以后会是个什么模样,想必不用本官多说了吧?”
许县令闻言,思索片刻,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照这么说来,这灯塔其实就是他们紫贝县城招揽过往客商的一块招牌嘛!
若每年能有这样规模的商队光顾一回,那这紫贝县城还能叫犄角旮旯嘛。
一瞬间,似乎是找到了人生努力的方向,颤抖着嘴唇,把胸膛拍的噗噗响。
一再保证定然把大司农交托的事情办好。
紫贝县城,就是后世的海南文昌市,为海南三大历史古邑之一,也是闽南文化发源地。
境内的清澜港也是重要的对外开放口岸,及重要的港口枢纽。
虽然眼前的紫贝县城不过只是一个偏僻到不能再偏僻的海边小县城。
但王浩知道,这是一个非常有发展潜力的港口城市。
要激发人们对探索海洋的热情,不光光是设立几处市舶司,建造几个大码头就能实现的。
把这样的一个个小渔村,慢慢打造成一座繁华的商业聚集地,让人们耳濡目染的感受这一切的变化。
才是激发人们漂向大海深处的最好例证。
数千年来,华夏民族一直是一个陆地民族,对土地的依赖性,几乎是镌刻在每个人的骨子里的。
也正是因为这种依赖性,让人们对海洋这片更广阔的天地没有什么兴趣。
在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上,照样能把日子过得很好,那为什么还要去凶险异常,永远也看不到彼岸的大海上讨生活。
所说这其中也有当时的航海技术水平的局限性。
但这也是一个鸡生蛋,蛋生鸡相互依赖,相辅相成的逻辑命题,如果一直不肯迈出去,何来发展?
改变是缓慢的,改变也是润物无声的,改变更是迅捷而又翻天覆地的。
就比如眼前,一艘艘因台风受损的海船,在当地乡民的劳作下,重又立起了一根根耸立的桅杆。
也因此,不少年轻小伙被商贾们说服,愿意成为他们船上的一员了。
这次回去之后,这些商贾们,无疑都会大幅度的增长商船规模。
无他,故临城里还留着许多没来及拉走的宝贝呢。
而且以后还会更多,再加上这一趟出海的巨大利润。
很多原先三五个人共用一条海船的商贾,定然也会马上想办法拥有一条自己的海船。
因此,船上所需要配备的船员水手也会有一次爆炸似的增长。
而这些从小就生活在海边的年轻渔民,无疑会是海上们争相拉拢的对象。
所以,只要是稍微有些远见的海商,早都已经规划好了下一步要走的路。
更大更多的商船,意味着更丰厚的利润,对财富的欲望,能让这些人走得更远。
经过大半个月的简单休整,船队再一次摇摇晃晃的出发了,还剩下几百里的海路。
只需数日,他们就能享受到这一趟远行的丰厚利润。
每往家靠近一步,人们脸上的笑容就更增一分。
当庞大的船队回到广州港码头的时候,迎接他们的,却是一片冷冷清清,并没有多少人前来相迎。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有能力出海,想要出海的商贾,几乎全在这船队里了。
因此当这一支船队出海之后,整个广州港码头其实是非常冷清的。
比往年都要冷清上许多,而且已经冷清了差不多一整年了。
而在并不多的欢迎人群当中,除了那张张久违的年轻面孔。
还有一道让自己魂牵梦绕的身影。
还玉?她怎么会来广州?
这个生猛的女人,竟然直接找上门来了。
“你怎么来了?!”
除了一分惊喜,此时的王浩心中还有一分疑惑。
和九十八分感动。
还是老婆好啊,千里迢迢的过来探亲。
“我再不来,你就要在这里开枝散叶了。”
还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哪有这样的男人?一走就是两三年,他难道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老婆,还有个女儿?
“那小蝶呢?”
“没来,你还知道有个女儿呀。”
环顾还玉身边,除了几个护理学院的教席,并没有看到宝贝女儿的身影。
“那你的护理学院呢?也不管了?”
“皇帝又带着人打仗去了,学院里没人了,老娘正好放个长假。”
“又去打仗了?北边?”
王浩闻言一愣,不过打仗是好事,总比窝在家里搞权谋好,趁着身子骨还算硬朗,多打几仗,可别浪费了这一身技艺。
“你怎么还乐呵呵的?”
还玉却对赵老大把自己的学生全给拉去了战场颇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