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最近,真的是有造人计划的,而且是算准了时间加班加点的造的,却仍然没有丝毫动静。
这里也没有个科学的手段可以检测一下什么的,所以这几天,还玉又在动坏心思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就会有极具说服力的低语在王浩耳边回荡。
比如
“要不你去隔壁那块地上试一下”
又比如
“这样就能知道是牛不行,还是地不够肥了”
再比如
“反正咱家那几块自留地早晚也都得你去耕种。”
一遍一遍,直把王浩听得心里发毛,于是只好把话题岔开,迅速转移阵地,只是聊得话题总也脱不开家长里短,而且还经常是一些感觉非常怪异的话题,但又觉得很是靠谱。
替她家老头子找的那个伴,老徐起初也是誓死抵抗,然后她就直接把人给接了过来,替老徐洗了小半年的衣裳,做了小半年的饭,最后竟然还真的给成了。
有了这一次成功的经验,没过多久,还玉就又在义学找到了一个负责仓库管理的杨叔,杨叔是个鳏夫,没有子女,也是独居好多年了,人很不错,只是稍微有点木讷吧,也不能说是木讷,总之是相当的不善言辞。
与老徐一样,王浩他娘也是表示坚决不从的,可住下了之后,倒也没见她赶人,而且还会把饭菜做好了放在他的房门口,也不说话,也不进门,就放在门口。
住了好几个月了,俩人说过的话,可能还不到十句,毫无进展,那杨叔基本上每隔三天就会去找一趟还玉,请求搬往他处居住。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不但丝毫不理会杨叔的诚恳请求,还专门安排了一个护卫,保证杨叔每天都能“顺利”的回家。
几个月下来,似乎还产生了一种婆媳间暗中较劲的意味,要说为别的事较劲也就算了,为这事,总感觉那里不对,极为的怪异,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甚至还觉得这事要是成了,其实还挺好的。
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宋辽边境上的走私贸易,在太府寺及各大商会的暗中支持下,得到了蓬勃的发展。
大量的铜钱通过那些暗商流入辽国,暂时造成了辽国方面经济繁荣的假象。
随着大量铜钱的流入,辽国的物价也随之水涨船高,已经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数值。
在宋国只卖一贯二钱一石的米粮,在辽国已经涨到了五贯,其他诸如毛皮牛羊之类的硬货,也比之前涨了两三倍。
在又一笔百万贯的巨款从市舶司划出去之后,事情终于传到了政事堂的耳中,也同样震惊了赵老大。
在他们看来,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去辽国买高价货,除非是脑袋被驴踢了,赵老大得到消息之后,也在第一时间召见了王浩,刚一照面,就吹着胡子抛出一句。
“别以为现在手头宽裕了,就可以乱花钱”
“陛下明鉴,臣从不曾乱花钱。”
王浩知道这件事瞒不住,迟早要被捅破的,没在朝堂上当众遭到弹劾,已经是很给徐沈两位宰辅的面子了。
“你拿数倍于物价的银钱去购买辽国的米粮,这还不叫乱花钱”
“陛下,您不能将辽国的物价套用在我大宋的头上,按照辽国的物价来算,臣的确没怎么乱花钱。”
“还敢狡辩这有什么不同你千里迢迢跑到边境上,花数倍的价格去购买他国的货物,你还能说出朵花来那高价买来的货物呢你要如何处置低价卖于商贾这还不是糜费国库”
很显然,这种逻辑在赵老大那里,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圆的通的,怎么说都是拿宋国国库的钱去充盈辽国的国库。
基本上主要的矛盾就在这里了,无论是赵老大本人,还是朝中诸位大臣,他们都把国库里的钱也当成了钱,当成一种与百姓商贾手中毫无区别的流通货币,所以他们的心态,也如寻常百姓商贾一般,总是以为国库里的存银越多越好,越多就越觉得安心,正所谓家中有粮心中不慌嘛。
而实际上,这样的观点显然是错误的,在王浩看来,百姓商贾手中的钱,的确是真正意义上的钱,但国库中的钱,严格来说,并不是钱,而是一种平衡矛盾的媒介,或者说是一种应对危机的工具而已。
在他们传统的观念中,钱就是用来买东西的,除此之外,别无他用,因此,努力往国库中堆钱的最终目的,只是为了应对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危机,比如天灾,比如人祸,当天灾人祸到来的时候,国库里的钱就能化解这些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危机,如此,国家才能安定。
这想法当然没错,然而仅仅把钱当成是一种预防危机的储备使用,显然有些太单一了,完全没有发挥货币的更大用途。
货币对于一个国家而言,不仅仅是预防危机的储备,还可以是一种战争的储备,一种外交的手段,一件比刀枪剑戟更犀利的杀人武器,一把扼住他国命脉的铁钳。一颗威力无比巨大的炸弹。
兵书有云,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而这货比,一石运用好了,正是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最佳手段。
尽管目前的经济构成比较单一,比较落后,但也正因为如此,玩起来才更得心应手呀,王浩知道,经过这将近一年的运筹,辽国那边的经济形势,已经进入了一个非常危险的泡沫阶段,物价飞涨,物资紧缺,又有他们自己搞出来的假冒伪劣交子从中作祟,差不多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了。
从最近辽国边境不断有巡查出没,严防有人暗中向宋国出售物资的举措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已经有所防范了。
本来国内的物资就已经很紧缺,还不断有人为了谋取厚利,把稀缺的资源出售给敌国,这是在绝自己的后路,他们当然也知道,宋国的这种做法显然没安好心,放着自己家里便宜的东西不去买,而来买辽国的天价货,明显是故意而为之的。
包括那些辽国的走私商贾,心里更是清楚,这些与他们买卖的宋人,背后绝对有官府的影子。
但是架不住重利的诱惑,高于市价三成的收购价格,还能从中买到一些国内稀缺的货物,一趟走私买卖下来,所得利润,让人眼红,于是卖起来也就没有丝毫的心理负担了,不受约束的商贾,卖起国来就是这么的干脆,毫无下限可言。
再者由于辽国边境的防范向来松散,加上很多地界受部落领主自治,又所有贪图重利之人,所以他们的管控并没有起到多少效果。
随着形势的进一步恶化,境内的物资日益短缺,物价不断上扬,应该是差不多又到了遣使入宋,向宋国的大司农再启和谈之议的时候来吧。
所以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放松,那一百万贯钱必须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