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离有些反胃，她闭上眼，强行忍下不适，再睁开时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眼角湿润。

她不是没吃过苦，只是活的这般委屈让她无所适从。

萧蕴卿坐在飞行魔兽上，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双眸冷如寒冰，略挑的眼角却带着丝丝妖绕，与他水月色的袍子相得益彰。

他是有意现身。

顾长离抬起头，眼中的水光全被收了回去，红瞳里没有一丝波澜，像死海的孤岛。

她安静的出奇，仿佛所有思乡和惆怅都没有存在。

顾长离随手把木叉叉进水里，将鱼捞上岸，去头后丢进空间。

鱼血在河里漫开，知吉看着鱼心里有了丝丝暖意，也不嫌脏，和顾长离一样大肆咀嚼。

她也很累，累到没有力气可以向契主发出请求。

“明兮刀给我”

萧蕴卿终于开口，他的声音让周围温度又降低了些。

不过顾长离并不在意这个，她只知道，来者不善。

“给你？你是谁。”

顾长离拿起那把粘着鱼血和肉末的匕首冷笑。

“你杀了我两个暗卫，理应赔偿”萧蕴卿睁眼说瞎话，一脸坦荡。

“我不知道这个东西有多值钱，你们这样一个两个都来迫害我，用这样的手段来逼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你也是好意思。”

顾长离的唇染了血，像地府的曼陀罗，以至于这口中的话也似染了毒，句句诛心，字字带刺。

她容颜清丽，但眉间的三瓣梅花却像诅咒一般，让她不得安宁。

萧蕴卿看着她眉间的图腾一愣，又恢复了平静。

那是象征凤帝的符文。

历代眉间出现这符文的人，皆是孤煞双星，大器之才。

他突然发现，面前这女孩，有几分意思。

萧蕴卿薄唇轻张，手指摩擦着那枚色泽上乘的玉扳指，缓缓开口

“你配不上这法器，还不如给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我我不信你不懂。”

他对这个小姑娘，很有耐心。

“我若是不让呢？”

她咧开嘴，红瞳绽开，如同罂粟。

明兮刀是她能怀念过去唯一的东西。

偏偏这些人这般可恶，要将她仅有的剥夺，她不是恶毒之人，但是不是纯善，如果连自己的东西都保护不了，那也这一世也是白生。

“你没有玄力，没有反抗的资本，如果我出手，你会活不了。”

他现在并不想伤害面前这个小东西，但他也不会纵容。

大器之才，若不能收为己用，那就斩草除根。

萧蕴卿的眼神无情至极，甚至带着丝丝怒气，周围空气带着寒意，压的人胸口闷闷的，流动的河水仿佛要结冰。

他的灵兽知道，他生气了，顾长离也知道，但是她并不打算求饶。

她继续拿着明兮刀，没有一点放弃的意思。

看着小小的匕首突然有些想笑，明明就几寸的长度，却要带个刀字在身后。

就像前世的她明明是个小姑娘，却要一身正气，端庄威严。

顾长离手指摩擦着匕柄:“活不了吗？我的命只有我自己能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