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殿底楼宽阔的大堂,鸦雀无声。所有人停下手头的工作,紧张而不安地望着仿佛自带气场的国师。
冬日的寒气从敞开的大门肆无忌惮地刮进来,有人不自觉地发抖,不知是害怕还是冷。
没人敢说话,于是风轻摇和国师的对话便无比清楚。
风轻摇扯扯国师的长衣袖,好奇地问:“姓罗的人是谁啊?”
是啊,国师来药殿找谁?有谁能让几乎不出神宫的国师惦记上?
这是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问。
国师平静地道:“此殿执掌者。”
也就是管理药殿的人。
风轻摇笑道:“那就是被称为药殿那位的殿主大人咯?”
国师回:“正是。”
药殿中其他人面面相觑,有无奈有震惊。药殿与神宫对立,国师找上门不难理解,但殿主大人神秘莫测,国师怎知殿主大人姓什么?
这个问题被风轻摇问了出来:“国师怎知他姓罗?”
国师漫不经心地道:“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只有我不想知道的事。”
风轻摇嘀咕一句:“不想知道不就是懒得知道吗?懒就直说呗。”
国师冷睨她,好像在说:废话真多!
风轻摇识趣,岔开话题大喊:“姓罗的出来了!”
没有人出来,也没有人回应。
寒风灌入药殿,愈发的冷寂。
片刻后,有人自旋转楼梯缓步而下。
不是罗姓的药殿殿主,而是凤府的病娇小姐。
凤灵白皙的手扶着楼梯扶手,纤细的娇躯包裹在粉红缎面的连帽斗篷里,粉裙曳地,姿态优雅而含蓄。
面对国师,她毫无惧色,一贯苍白的脸颊晕染着淡淡的羞红,似胭脂。
对于自己的美貌与气质,她有着绝对的自信。
她是清纯而娇美的,是遗落在人间的明珠;她是病弱而纤瘦的,是值得同情与怜惜的。
酷寒的风迎面吹来,将她脸上的羞红冻得苍白又脆弱。
她秀眉微蹙,捂嘴轻咳,显得很是柔弱无助。
在场大部分人的心顿时被揪了起来。
风轻摇的目光移到凤灵身上。
小姑娘出场的方式清高得令人不忍侵犯,惊艳了四座,又叫人心疼的紧。这种画面在极恶之地是万万见不着的,恶人不懂怜香惜玉,倒是很会蹂躏娇花。
风轻摇的手指忍不住调令起来,然而体内的毒素扼制了她的修为,抽干了她的体力,她放弃行动静观其变。
凤灵莲步轻移,终于走到国师面前,柔柔的福了福身,清脆而娇甜地道:“灵儿见过国师,国师万福。”
国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漠然地“嗯”了一声,算是听见了。
接着他目光扫向从太医院退休下来的孙老太医,叫道:“你过来。”
孙老太医走过来作揖:“国师有何吩咐?”
他不属于药殿,顶多算客卿,加上年轻时有幸见过国师,所以此刻并不害怕。
“按此方抓十副药。”
国师的手里多了一张纸,纸上写有风轻摇在神宫药房配的解药药方,也不知他是何时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