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的值班衙役自觉去拿杀威棒,临时凑队在公堂分站两排。杀威棒击打地面,衙役们高喊:“威——武——”
左大人不愿明白皇上的口谕,他们都明白了——今天一整天秦大小姐可以随意使用左大人往日在刑部的权利,高公公代表皇上会站在秦大小姐的背后,既然如此,秦大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风轻摇坐在公案桌后,没有感情地道:“带人犯凤灵!”
今天当值的衙役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即便风轻摇不按章程办事,他们也知道怎么办。
有两名衙役站出来道:“是!”转身出公堂。
左正的脸色半是阴沉半是苍白,他站在公堂门口微微颤抖,不知是被剥了外袍冷的,还是被夺了职务气的。
高公公站他旁边,没有走的打算。
风轻摇坦然坐在主审官的位置,绯色官袍随意地披在肩上,她一只脚踩椅子的管脚枨,大腿微微翘起,手肘搁膝,握拳支下巴。
她的坐姿毫无女子的端庄秀美,公案后的她看起来随性洒脱,英姿初显。
等待凤灵的时间,风轻摇手指无聊地敲击公案桌。
她本无表情,当眼珠慢悠悠地转向左正时,忽然笑了:“快给左大人拿件衣裳,瞧左大人都冻得发抖了,也别站外头,里面暖和进来坐。”
一竖血纹胎记隐约浮现在风轻摇的眉心正中。
她笑得寡情又冷淡,又道:“高公公也进来坐,多搬两张椅子,干嘛都这么客气。”
高公公微笑拱手:“多谢大小姐。”
他倒是从未见过秦大小姐有如此风华冷艳的一面,就像是把刚与柔揉在了一起,既妩媚又霸道。
衙役搬来两张椅子,又替左正拿了袍子披上。
天色由黑转蓝。
帝都城正在苏醒。
凤府的大门被敲响,凤灵从美梦中惊醒,尚未理清楚发生了什么,便被“请”去了刑部。
这不是她第一次莫名其妙进刑部,所以很快镇定了下来——第一次不能拿她怎么样,第二次又能做什么?
面对娇弱又配合的凤灵小姐,衙役没有为难没上枷锁。
凤灵迈着优雅从容的莲步走进刑部公堂。
看见堂上的风轻摇,她一点不惊讶,平静得好像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负责押送凤灵的衙役说道:“禀告秦大小姐,人犯凤灵带到!”
风轻摇提醒:“叫大人。”
那名衙役耿直地又说一遍:“禀告大人,人犯凤灵带到!”
“秦瑶!你胆敢坐在主审官大人的位置上,这是大不敬!”凤灵先声夺人,气势凌厉。
她不管秦瑶暗中做了什么手脚,这里是刑部,是讲法的地方。而她从未犯法,她的双手是干净的,那些肮脏的不堪的事,全是别人做的,与她无关。她是凤国公的嫡长女,从小养在凤府的病娇小姐。她手无缚鸡之力,能做什么?
“掌嘴。”风轻摇轻飘飘地下令。
那名耿直的衙役想也不想扬手便要掌掴凤灵。
“你敢!”凤灵娇声喝斥。
“等等。”风轻摇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