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他会真心实意算计我。”
风轻摇不打算去找云深了,也不理睬任何人,回到七重塔内,安静地坐在莲池畔,支着下颌,想着一些事。
凡与风不止有关,她会花很长时间思考,如果不把他的意图想清楚想明白,可能一不小心,就踩进了他给她挖的坑里。
风不止擅长算计。
而她不擅长。
所以她往往得耗费数天,甚至数月去琢磨。
就像当初前往雪国,偶遇风不止,一路上她都在想风不止,而不是国师云深。
李青书靠在门口看着风轻摇。
他很清楚她在想什么。
更清楚,关于极恶之地的事,她不想外人插手。
云深是外人,而他不是。
这是属于极恶之地的内战。
无论他们在轩辕国或者高阳国,有过多少次直接或者间接的接触,始终都只是极恶之地恶人们的对战。
外面的禁军不会懂极恶之地恶人的心思。
长夜不会懂。
筱筱也不懂。
……
……
都城书院外。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冷水,打湿了所有烟花,烟花在瞬间熄灭,夜空恢复静谧和神秘。
“又没下雨,这是谁给泼的冷水?存心欺负公子不是?”下人抱怨,然后偷偷望向提着灯笼的少年。
锦衣华服的少年浑身湿透,在成百上千的烟花中急得团团转,正试图重新点燃烟花,然而连个火星都冒不出来。
下人担心地道:“公子先回府换身干净的衣裳,您这样是会生病的。”
说来也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冷水,不泼下人,全泼在烟花上,和公子一个人的身上,真就好像存心跟公子过不去。
“不行。”博瑜固执地道:“我要进去先跟瑶瑶道歉,烟花才放了一半却没有了,她一定很失望,如果她对我很失望,以后就不理我了,她不理我的话,我就没机会了。”
少年在新年的寒风中被吹得唇色发紫,心里想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一见倾心的姑娘。
下人们心疼不已。
公子何时对姑娘如此上心过?
高楼之上。
洁白的衣袂在夜风中轻轻飞扬。
云深静立飞檐上,好似即将乘风而去。
他冷冰冰地俯视楼下少年。
听见少年的话,他掌心上翻,一洼冷水在月色下波光粼粼,倘若倒下去,必能叫人大病三天。
或许,他应该加点碎冰渣,直接让对方半身不遂,再也没能力接近他的女人。
当然,一劳永逸的办法是让对方变成一堆灰,可惜他暂时无法使用万骨枯剑。
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他的女人是个红颜祸水?
最终,云深没有对博瑜下手。
高楼之下。
一只手按住了博瑜的肩,阻止了博瑜的行动。
博瑜回头。
看见来人,他立即怂了,忙低头行礼,“皇兄。”
“博瑜,朕要提醒你,数月前,朕已下旨将秦大小姐赐婚给琰王,你若还想活到见亲生父亲的那天,便不要动秦大小姐的主意,那是琰王的女人。”高阳国皇帝楚怀珏拍拍少年的肩膀,“回去把衣服换了,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