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啼晓,但闻花眠。
姜逸尘于庭外假寐之时,只见柳梦璃从内走出,婀娜曼妙,亭若青莲。
“昨夜歇息可好?”
她听他如是问道,却未作答。两人就这般相望,心中波澜纵使万千,也仅剩无言。
突然,似有一物从姜逸尘袖里飞来。垂緌芊小,玲珑剔透。名曰:隐蝉。
隐蝉者,生于终南,朝饮清露,流响疏桐。其声鸣远,可借餐风传讯。神州之大,也不过刹那之间。
随它鼓腹动颤,传出姜维叮语:“逸尘,荒狼近来动作频繁,你身在北漠,便探查一番吧。”
“正有此意。”姜逸尘眼中厉芒闪烁,二十年的平静终等不及了么。
风雨飘零,往日已露蛛丝马迹,柳梦璃喟然幽叹:“不知多少人会颠沛流离。”而后对姜逸尘温言轻道:“逸尘,我欲赶回京都,恐怕诸多要事处理。”又想到他将去之地,眸中无奈和担忧交织,只得一句“平安归来。”
待上得马车,便是分别,留下辘辘远听,丽人背影。
他的所说依在其耳边回响,那是——相信我。
张冉昕酣睡醒来,听过姜逸尘替梦璃传话抱歉,知晓她已然离去,心有遗憾未能告别。于是冲眼前之人冷哼:“怪你,怎么不叫醒我!”
姜逸尘未作理会,将生死利害一切禀明,正色问道:“你是否要与我同去?”
使之张冉昕突然沉默。自己本应是奋不顾身,难知为何却有了踌躇蹉跎。
“卯时出发。”他的声音勿容分说,就这样传来。
闺女自少不了与阿婆见上一面。
“阿婆,我要离开了,下次再回来看您。”张冉昕面带不舍,更没有答案:下次究竟是多久。三月?三年?亦或永远。
张阿婆满是慈笑,她这一生见过太多困苦,何况离别。“冉昕,姜少公德艺双馨,值得托付。你能跟着他,我也便放心了。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生米才能煮成熟饭,让老婆子我早日抱上外孙勒。”
“阿婆,您瞎说什么呢!谁…谁要跟他…”
其乐融融,最是温馨。
张阿婆将张冉昕门外,目光紧随,遥遥相望,最后轻喊:“冉昕,常回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