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公子在数月内就收服黑山匪众，这可不是一个普通武者能做到的，不知公子师承何处？”
“师承何处？让都尉见笑了，在下师承清风谷，一个小门派而已，入不了都尉大人的耳。”百里奇嘴角一扬，侧脸瞟了瞟玉儿，多亏她之前提到过这门派，此时正好借来一用。
“清风谷？竟是清风谷！公子果真不凡，素闻清风谷多才俊，果真不假，只是不知道公子如何收服这群匪蔻的呢？我们曾多次出兵围剿，不过这帮可恶的匪蔻狡猾得很，都是凭险作守，拒不出战，更有甚者，竟将粮草深藏于山中，与我们打起了游击，我们岂能跟他们闲耗！”
百里奇闻言哑然失笑，这胡都尉根本就不知道清风谷是何门派，倒耍了个滑头，话锋一转，问起了百里奇。
“我清风谷擅长用毒，要要挟一些人不难，不提也罢！”胡扯也当胡扯出智慧，百里奇哪能不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公子好手段，不知公子如今收服了多少人马？”胡都尉这一问丝毫不觉突兀。
“人马吗？日后有的是，只是前几日被手下阴了一道，带走了大半人马，”百里奇假意不忿，将手中爵杯狠狠置于木案之上，泼出了不少清酒，“哼！日后定当讨回来！”
“哦？”胡都尉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胡都尉为何有此一问？”
“是这样，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而韩地之上的江湖势力遍布各处，不可小视，朝廷便有了对策，若我们能将各处江湖势力收归于朝廷麾下，定然使我韩国能重振七雄之风。”胡都尉小饮了一口清酒，又道，“不过，这些势力错综复杂、盘根错节，若不梳理清楚，我们又不敢妄动，我听闻冷公子不久前将附近匪盗给清理了一番，想来实力定然不凡，便想着与公子谈谈为朝廷效力之事。”
“为朝廷效力，这是好事啊！我求之不得，又怎会拒绝？只是不知朝廷会给我授个什么官职？都尉还是护军？”
胡都尉眉头一皱，这冷公子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都敢提！不过这些鄙夷的想法只能藏于心中，可不敢在明面上说。
“所以嘛，这得看公子有多少人马了？”
“我有，我有两百……两千人马？可封个什么官职？”谁还能说百里奇不懂人情世故，这小人之相，可不是说装就能装得出来的。
“两千，封个护军应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公子真有两千人马吗？”胡都尉看出这冷公子明显虚报了人马？
“那一千封个什么官职，五百呢，两百呢？”百里奇将这人马说得越来越少。
“公子就给我句实话吧，此时你究竟有多少人马？”
“我也不瞒都尉大人了，我们这主寨现有两百人马，娘的，本来我这黑山就有一千人马，都怪那刘光头背信弃义，骗走了五百，让兄弟们的士气大跌，致使这几日又跑了三百，岂会如此被动，”百里奇越说脸上怒气越浓，恨不得一口吃了那刘光头，“待日后我恢复实力，定然会去找那刘光头好好算算账。”
胡都尉以右手食指轻敲着木案，久久不言，这冷公子的实力与传言中的判若两人，难道是手下偷懒，没有用心去打探黑山情报，或是这冷公子在瞎编乱造，跟我胡扯？
“公子，你果真只剩三百人马，据我了解，你可收服了百里内的匪蔻哪？”
“既然我与都尉大人如此投缘，我也不瞒你，我之前是收服了不少，不过这帮龟孙子忒不厚道，刚入我麾下，嫌捞得的油水太少，没几天就跑了。”
百里奇见两人关系拉得差不多了，又打起了小心思，谄媚道：
“胡都尉，要不你帮我个忙，给我弄个护军当当，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冷公子这玩笑可开不得，朝廷官职，可不是靠我几句话就能做数的？”胡都尉细细打量着百里奇，他此时已然确定，这冷公子不堪大任，便起了离去之意。
“要不，您借我些人，我将那刘光头给收了，再多招些人马，您给我求个护军当当，如何？”
“这？此等大事，需多做筹谋，急不得的！”胡都尉听着更觉荒诞，这黑山局势竟比以往更复杂了，回去之后，定要将手下的探子重新整顿一番。
胡都尉一收笑脸，正色道：“冷公子，今日便至此吧，我还有事要办，待公子真正收服了黑山，我们再谈入朝为官之事！”
“胡都尉，胡都尉，别急着走啊！”百里奇假意站起挽留。
“告辞！”胡都尉快速站立而起，不再瞧百里奇那狗腿子模样，扬长而去。
————
黑山寨外，有一条泥泞小路，近几日春雨下得频了些，再难寻见一条好路。身前身后，泥地稀烂，根本分辨不出哪是脚印哪是蹄印，所幸路旁有一片茂密的青草地，偶见几处被鞋子踏过的土黄脚印，可想而知，大家都愿多费些功夫，迈开步子专挑草地而踏，以避免在脚底粘起厚厚的烂泥。
泥道之旁，有一列绿衣兵士执矛站立，细数一下，约有百八十人，兵士最前方，又有十数马匹，正于草地之上啃着嫩草，偶能听到几声嘶鸣。
“看！都尉大人回来了！”马儿不远处站着十几位重甲大兵，都着一身韩军标准骑兵装扮，且个个腰间别剑，手中执枪。见胡都尉从寨门走了出来，他们便拉着战马迎了上去。
“大人！”几人齐齐恭敬道。
“这黑山情报是谁打探到的？”胡都尉面色不善，怒斥众人。笑话！千里滔滔赶来这黑山，拉下脸面硬扮了回红脸不说，还对着一个初出茅庐的纨绔公子，演了一出浮浪子弟盼烟花。
“报，是属下之人打探到的。”一轻装中年军士从兵士中走出，疑惑地回道，此人正是这群兵士的队长，官任百夫长。
“来人，重打三十大板，以示惩戒，下回若再胡乱给我情报，就让你五马分尸！”
“这？”中年军士一脸疑惑，喊道，“大人冤枉啊！”
“冤枉？”胡都尉听闻又起了怒气，吹胡子瞪眼地喝道“我问你，这冷公子手下究竟有多少人马？”
“报大人，黑山方圆两百里皆是他的势力，其人马应不少于四千！”
“四千？这四千人马又在何处？”
“这？冷公子并未将这些人马聚在一处，而是分散于各地，一时之间，属下也说不完全，但确定的是虎丘有一千，迷谷村有四百，五谷雪峰则少些，但不下于两百！”
“哦？”胡都尉听着这百夫长说得煞有介事，再生疑惑，难道，那冷公子忽悠于我？但回想他那无赖模样，又绝不是装出来的。
“还敢胡说，莫不是你觉得我那般好骗！”
“属下不敢！”
“回去重打三十大板！”
这百夫长也不敢喊冤，只是伏首于地喊道，“多谢大人手下留情！”
既然喊了冤之后，都尉大人依旧决议执法，那他若再喊冤，可就真不知趣了！
“对了，宇文灵师呢？”胡都尉才注意到随他同来的阴阳家竟不见了踪影。
“大人，宇文灵师闲着无聊，上了山寨，可否要属下前去唤他？”其中一骑兵喊道。
“不用了，我们先行离去，既然他有此兴致，我们就不做那败兴之举。”胡都尉正在气头上，若这宇文上师真要灭了那冷公子，便灭了吧！
“那如果他惹了这黑山之人，岂不是坏了大人之事？”
“坏不了，他想如何便如何，留个人接应于他便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