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尉右手一抬,令身后大军停了下里。
“胡应龙,你与我同去,让我亲眼见见你所说的商贾大家,如何?”刘太尉瞪了眼胡应龙,喝问道。
“是!”胡应龙虽口中称是,却愤愤地白了眼刘太尉,满脸的不服气,想来他果真不愿再看刘太尉的眼色了。
“众位上师,不如你们与我一同上前看看,如何?”刘太尉向着身旁的强秦灵师们恭敬道。
“我们既应了韩王所邀,自然听太尉大人调遣,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强秦修灵士中为首的中年灵师回道。
为首的中年上师令绝大部分的炼体境修灵士留在原处,而自己则带着十数位灵师走出队伍,欲与刘太尉一行人上前去,而范老,恰在此列之中。
“太尉大人,不如我也与你们同去如何?”韩非子见领头之人就欲离去,急忙跑出人前问道。他此来可不是单单来看热闹的,在这关键时刻,绝不能落于人后。
“既然韩公子要同去,我岂有拦着之礼?”刘太尉说罢又瞪了眼胡应龙,虽说这韩公子直说自己来看热闹的,但一路上见他与胡应龙走得极近,说不好是胡应龙另有他想,因而将他拉来同行。
刘太尉一行人,脱离了浩荡的大军,向前驶出,缓缓靠近黑山前小丘之上的十数人。
黑山前小丘上众人,个个紧绷着脸,互看彼此。其中有数人似过于拘谨,稍显惊惶,但见他们或轻轻吁气,或松松肩膀,皆成功设法让自己放松了下来。既是此生难得遇到的大场面,自然不能丢了脸面。
“胡应龙,谁是冷公子?”刘太尉见着身前一群人,皆面色不善,又更有不凡,一时之间也不好确定谁是为首之人。
“你问问不就知道吗?”胡应龙淡淡回道,让身旁的韩非子不由得又打量起他来,此人果然有胆色,若自己有机会上位,定然重用于他。
“你?!”刘太尉怒目圆睁,真想一巴掌拍将过去,但想起此时此景,便只能忍了下来。不过他心里已经算计好了,待此事一过,便有胡应龙的好果子吃。
“你们谁是冷公子?”虽是询问,却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这便是刘太尉作为上位者的骄傲。
“这位便是我们的冷公子!”墨子山走上前去,右手五指并拢,恭敬地指向黑山一行人中最高的虎头李勇。
胡应龙见之,眉头一皱,这冷公子不至于跑了吧?让一个陌生男子顶包,不太厚道!但瞧见此中的杨颖,便想到这冷公子说不好又搞背后打闷棍的趣事,不由得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后颈。
“既然见到本官,为何不下跪?”刘太尉不屑地喝道。
“你是谁?是何官职,你不告诉我们,我们怎么知道,再说了,随便套个大官衔,谁不会呀?又如何证明你没有来这招摇撞骗?”大眼张丘居然抢在众人之前说道,丝毫不给刘太尉面子,兴许是他觉得一直以来黑山大事总轮不上他,以为自己被埋没了,因而才找此机会证明一下自己。
“你?!”刘太尉恼怒之时,又不自觉地侧脸看向胡应龙,今日难道犯了太岁,怎么尽是对自己不敬之人?
“我没多少耐心,你们看到我们身后的军队了吗?”刘太尉确实不屑与眼前的莽夫们较真,他此时只想尽量将眼前之事解决,但见身前这些人的模样,不来些狠的,恐怕镇不住他们。
“放心,我们都长眼睛了,不至于像某些人,睁眼说瞎话!”光头刘福双眼扫过陌生的强秦灵师们,又瞪了眼刘太尉,一脸鄙夷道。
“冷公子,那我还是问你好了,”刘太尉决定无视身旁之人,“你们都是迫无无奈才落草为寇的,好在我韩王宽厚,念你们上有高堂要孝,下有小儿要养,实是为生活所迫才铤而走险,也算情有可原。”
刘太尉狡黠一笑,继续道:“因而韩王决定大赦天下,招你们为朝廷之兵,以军纪严加管教,也能还天下苍生一份太平。”
“我们早就不是什么匪蔻了,而今可是正正经经的商人,莫要再给我们乱扣帽子!”张虎听着匪蔻二字,心中似有隐痛,于是不忿地回道。
张虎又怕自己方才的语气过于强势,便压低了声量与气势:“不信,你们问问这附近的父老乡亲,我家少主已经将这一片的势力悉数清洗了一遍,此时此刻的黑山之中,只有一片太平之地,而且,迁至这里的百姓也越来越多。”
“对,你们此举,才是徒生刀兵!”大眼张丘又补充道。
“我们徒生刀兵?此番看来,在你们的眼中确实没有朝廷,我刘某人绝没时间听一群暴徒在辩解,而且即便你们想自证清白,恐怕也不易,黑山匪盗的恶名就摆在这里,世人皆知,何谈清白?再者,若每个马贼盗匪都说自己痛改前非,而朝廷就置之不理的话,这天下如何定?”刘太尉本不想多费口舌,但在强秦修灵强者面前,总得做出个名正言顺的样子,因而就假意质问对方一番。
“大人恐怕真误会了,我们现在是商人,正正经经的商人,已跟匪盗无半点关系。若需要证明的话,很多商贾贵胄都能为我们证明,大人不若寻人打探一番?”倒是杨颖没有男子们的血气方刚,语出温柔,委婉大方。
“你一个小女人,我们大男人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份?”刘太尉对杨颖所言颇为不喜,自己出兵的理由可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推翻的。
“不知大人这话可敢在韩王后宫中说,又可敢在强秦的千古女灵君面前说?”杨颖虽说不喜欢跟那白落儿扯上什么关系,但借一个名号用用而已,应也无妨。
刘太尉身旁的几名灵师们闻言,不由得齐齐望向杨颖。一个小小的黑山山寨,竟有人识得千古女灵君之名,如此看来,此处绝不简单,难道与墨家有关?
在场灵师们,不得不提高了警惕。
“你一个女土匪,怎可与贵人相比,莫要强词夺理!你们可以选择现在归降,也可以选择在见到我韩国正义之师的刀刃后归降。对了,还有,强秦的诸位修灵强者们,也看不惯荼毒百姓的险恶之辈,势必与我们一道,铲除恶匪。他们向来嫉恶如仇,爱憎分明,因而出手之时,异常果决,即便求饶,也无用!”刘太尉短短几句话,便将强秦修灵士们与他绑在了一处。
“嫉恶如仇?”虎头李勇终是忍无可忍,质疑道。你恶任你恶,却不能将他母亲一直以来教导他的信条套在你们身上!
李勇一改脸上淡然,眉头紧蹙,大声喝道:“强秦那些修灵士们在北魏主道上的所为你们难道不知?真正荼毒百姓的是他们,再看你们这些绿衣官爷,只管守护你们的王城,可管过韩地百信,可管过黑山百里内乡民的生计?”
“跟我们谈天下苍生?扯淡!”李勇似乎觉得说得不过瘾,又愤愤地骂了句。
韩非子闻言,心中一紧,这韩国朝堂,难道真的如此令人失望吗?
“莽夫短见,还敢妄然论政,果真不识好歹!今日我便将你们擒下,看你们如何猖狂?”刘太尉于恼怒中一举右手,正欲下令擒住众人。
黑山众人看在此中形势,也知已无深谈的必要,而那刘福便开始对着李勇打眼色。
虎头李勇见着刘福打来的眼色,想起之前二人的所谈之事,于是大喝一声:“走!”
黑山之人,齐齐转身,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就打算一战,不过走个形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