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五号,郭尚武正式启程了。
将家里交代好之后,郭尚武坐上了去飞往东国的飞机,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还是出国,他感觉什么都好奇,更多的是激动。
坐在万米高空上,郭尚武紧紧闭着眼睛,他的手死死把着椅子的扶手,等到过了一阵后,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从窗口看外面的蓝天。
天真兰,白云就再眼前,他觉得以后如果有机会,一定带着余卉和尚义出来坐飞机,也到别的国家看看,出去转转。
这样想着,他还睡了一会,等到再次醒来,是被甜美的声音唤醒了。
是空姐在提醒乘客要到目的地了。
五个小时后,郭尚武的飞机降落在了樱花道机场。
高藤毽子亲自去机场郭尚武。
下了飞机,天空飘起了雪花,这里与华夏国一样,到了十二月,也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坐上了黑色的轿车,郭尚武觉得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不真实。
在车上,郭尚武问高藤毽子,“我能问一句,我大伯是做什么的吗?”
给他五千块钱,让他买飞机票,他哪里见过这么多钱,所以,那几天,郭尚武连着几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总感觉这不真实。
而心里也纳闷,郭太麒是做什么的?
他怎么这么有钱?
大伯难道是个大老板?
高藤毽子从后视镜中看了眼一脸茫然的郭尚武,“他是社长。”
“社长,”这个词郭尚武知道,“原来是报社的。”
高藤毽子并未解释,而是淡然一笑,继续开车。
轿车飞速的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四周的树木如箭一样飞速的从车旁闪过。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处豪华的三层独栋靠海边的别墅前。
一开始,郭尚武还没有下车,他以为走错地方了,抱着包一脸懵。
“到了,请您下车。”高藤毽子做出请的手势,而且还弓着身子,腰弯成九十度。
“这就到了?”郭尚武还是不相信,“高藤,这是我大伯家?”
这房子他可是第一次见过,他不敢进去。
“是的,请您下车,社长已经在里面等您了。”高藤低着头,弯着腰,将车门打开,一只手搭在车门上,等着郭尚武下车。
这下车还有人开车门,郭尚武有点不习惯。
不过,看高藤的样子,不像是逗他,即便心里忐忑,也还是乖乖的下车了。
反正他就是一个农民,人家也犯不着骗他,他身上只有五十元钱,还是余卉非要让他带的。
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兜里有钱,心才不慌。
他就只好听余卉的,拿了五十元钱。
这一路上,也没用到他花钱,飞机票是买好的,飞机上还有吃的,也不要钱。
郭尚武磨磨蹭蹭下车了,高藤毽子将车门关好后,就带着郭尚武进了院子。
这越往里走,那才让郭尚武吃惊呢,这小路弯弯曲曲的,看着大门就在跟前,还走了半天。
这难道就是大伯的家?
如果这是大伯的家,那大伯得赚多少钱买这么漂亮的房子啊?
院子中间有一个很大的花坛,郭尚武到了花坛跟前,朝着里面看了眼,里面竟然还有游动的红色和白色的金鱼。
中间还有喷泉,这简直就像是人间仙境一样美,郭尚武都看花眼了。
进了大门,屋里又是一番景象,全然与他相像的不一样。
地上铺着地毯,一踩上去软绵绵的,雪白的墙壁,纯白色的沙发,还有很多他没见过的东西,就像是画中的宫殿一样金碧辉煌。
屋里春意融融,郭尚武将外套脱下来,拿在手上。
正在郭尚武环视四周时,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一脸严肃的老头疾步过来了,然后躬身站定,伸出手来。
郭尚武没反应过来,不知道这人到他跟前弯着腰伸手干啥?
而后高藤毽子指了指郭尚武手中的包和衣服,郭尚武才反应过来,将衣服和包递给了那个一直低着头,都看不到脸的老头手里。
老头接过包和衣服之后,才站直了身子,然后挺直了身板,将包和衣服又给了身边的一个女人,说是让她带到哪个房间。
他们说的是东国话,他也听不懂。
而高藤说这老人是他大伯的管家,叫川岛,跟郭太麒三十多年了。
“我大伯难道还像是过去的地主那样,还雇佣什么丫鬟,管家?这不跟旧社会一样了吗?”郭尚武边走心里还心嘀咕着。
他记得他们郭家村的地主家里就雇佣长工,听他父亲说,家里因为没地,就去地主家当长工,出卖劳动力,换粮食吃。
“社长是付给他们工资的,而且工资比一般出去打工赚的多,而社长人很好,有些女佣已经在这里干了十几年了。”
原来是有工钱的,郭尚武笑笑,而后跟着高藤毽子上了二楼。
这地板擦的很亮,都可以照人了,郭尚武小心翼翼的走在上面,生怕滑倒了。
高藤毽子将郭尚武带到了二楼,是郭太麒的书房。
他在外面敲了一下门,之后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来。”
高藤毽子示意让他进去,郭尚武站在门口还有些犹豫。
他知道,屋里说话的人就是他大伯了,几十年的时间,相隔万里,如今这真的要见面了,郭尚武还真有些紧张了。
他的手心出汗,然后就朝着自己的裤子上摸摸。
这裤子是临来之前做的,外面的棉袄也是新买的,长这么大,郭尚武也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这冷不丁的穿新衣服,还感觉浑身不舒服呢。
高藤毽子轻轻推开门,郭尚武看见屋里一个老人坐在一辆轮椅上。
“大伯!”郭尚武看着老人喊了一声,便踉跄着脚步朝着郭太麒走去。
当郭太麒见到郭尚武的那一刻,他举目望天,两颗噙在眼角的泪水,由于内心的激动而夺眶而出,沿着面颊静静的滚落。
激动到不能自持的郭太麒让身后的护理扶他起来。
护理扶着已经颤抖不已的郭太麒站了起来,老人颤抖的手,拄着拐杖,翘首期盼的看着朝着他走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