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完了！”老黄一看这架势，心头直打颤，回头看看自己的恩师，禁不住汗如雨下，“师父，他，他，他这是要干啥啊？自己的亲儿子，说打死就打死了！”

“那经脉尽碎，就算治好了，也十有八九是个废人了，没啥用。”道士轻叹一声，直摇头。

“可那是他的亲儿子啊！就这么一掌打死了，他还真的下得去手啊！”老黄都要跳起来了。

“要不，人家怎么叫他五毒真人呢。”老爷子一撇嘴，颇有那么一点儿旁观者清的态度，“你也是，怎么直勾勾就奔这儿来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脾气，当着我们的面儿丢这么大的人，他不急眼就怪了。”

老爷子转身回去，坐在一边，端起茶碗，“话说，谁这么大能耐？竟然能把那个小王八蛋打成那样，虽然老夫也觉得这小子作奸犯科不是啥好东西，可是，以他的本事来说，就算放在茅山也能算是同辈人里的佼佼者了吧，那么重的伤，这是遇上什么狠茬子了。”

“陈凡干的。”

黄龙道长站在一边，恭恭敬敬地。

“嗯？”

老爷子一抬头，挑起半边眉毛，沉默了老半天这才轻叹一声，“哦，难怪呢。”

“师傅，你说，五毒真人会不会去找陈凡的麻烦？”

“那还用问么？肯定会啊。”

老爷子手里抓着两个钢球儿，呱啦呱啦地揉着，“你看着吧，搞不好，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那，那咱们是否应该做点儿啥？”

“做点儿啥？呵，这事儿你也敢掺合？找死啊？”

老头儿一咧嘴，靠在太师椅上，“马上就是无遮大会了，这个节骨眼儿上，远交近攻才是硬道理，一边是成名多年的大人物，一边是近年来混得风生水起的后起之秀，这场合，这架势，谁插手谁倒霉啊。”

“那，咱们就看着？坐山观虎斗？”

黄龙道长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亲师父。

“看戏不好么。”

老头儿闭上眼睛，“一边，年轻气盛，目中无人，也应该有人杀杀他的气焰。另一方面，倚老卖老，仗势欺人，多年来为非作歹干了不知多少坏事了，敢怒不敢言的人多了，没办法。呵，这两个人斗在一起，谁赢谁输，都无所谓。”

“那，您觉得真的硬刚起来……谁……谁会赢？”

茅山道长眨眨眼，想了半天，最后只撇着嘴摇摇头，“这个嘛，还真不好说。”

“不好说？”

“不好说。”

黄龙道长点点头，坐在一边，“师父，您听说过陈凡的事情么？”

“听说了一些，怎么？”

“这两年，死在陈凡手底下的硬手可不少啊。”

黄龙道长说这话的时候小心翼翼的，时刻都在关注着老爷子的脸色，“东南亚的鬼王蓝桑坤，天道上师罗布丹增，还有来自藏地的大藏康巴和鬼如来提婆达多，这可都是绝顶高手，照理说，其神通威能应该不在五毒真人之下吧。”

“唰。”

茅山道士听了他这话，在桌子上拿起折扇，一抖，抖开了，歪着身子示意老黄坐在一边，“你说的这几个，名头都很响，具体到底有啥大本事，多半都是江湖传闻不得而知，我要硬比较下来，也不好有了明确说法，不过看你刚才所说，大概其是忘了一件事。”

“请师傅赐教。”

“这五毒真人虽然心肠狠毒，手段也颇为狠辣，但追根溯源，他修的，是道家的纯阳正法，而那陈凡，学的却是鬼门鬼术。”

“师傅的意思是说，道家的纯阳正法能克制程鬼门鬼术？”

“这不是废话么，自古以来，邪不胜正。”

“可是，师傅，五毒真人做的那些事，也能算正？”

“诶，你这是啥话！师傅跟你说的是功法奥义，邪不胜正！你这是扯哪儿去了？”

“那也是，那也是。”

“这鬼门鬼术啊，原本，也是道家分支，道术鬼术，一阴一阳，这千百年来，道术传承了几千年，门派一大堆，你再看这鬼门鬼术，这些年虽然也没从江湖上彻底消失，可到现在，基本上也没多少弟子门人，要不是近些年出了几个有点儿名头的人物，八成都要被人遗忘了。”

“据我所知，陈凡这小子，可是得了陈光斗的真传的，年纪不大，但手段了得，就后山那几只狐狸见了他都腿肚子转筋，可害怕了。”

“那狐狸不是怕他，怕的是冥府阴司。”茅山道士撇着嘴，摇着扇子一副不以为然的架势。

“那，五毒真人就不怕冥府阴司么？”老黄又小心翼翼地问。

“你这话问得好。”老头儿扭过头来，看看黄龙道长，“你确定那个姓陈的是阴司的人？”

“那肯定啊，绝对不会错！”

“这很说明问题啊。”

老头儿抿了一口茶水，吧嗒吧嗒嘴，耷拉着眼皮把茶杯放下，看着门口的方向，“单枪匹马的，谁敢跟冥府阴司对着干？敢这么胡来，就说明，这厮的背后十有八九会有啥了不得的人物。”

“了不得的人物？敢跟冥府阴司叫板的？”

“若非如此，这事儿应该如何解释？”

“那，那倒也是。”

黄龙道长说着，把电话取了出来，老头儿一挑眉毛，“你干啥？”

“我给陈凡打个电话。”

“你别乱来啊，这不关咱的事儿。”

“我就给他提个醒儿，认识多少年了，欠着人情呢。”

“那倒也对。”

老头儿一撇嘴，闭上眼睛摇着扇子，就当啥也没看见。

……

“老板，老板！你看啥呢？”

白女王从楼下上来，发现陈凡正斜倚在窗台上看着天边，立即嬉皮笑脸地跑过来了。

“今天晚上不太平啊。”

陈凡说着，继续看天边。

小女王循着陈凡的目光看过去，看了半天，除了乌云盖顶以外没看出有啥。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上下大雨。”

“是么？”

“是。”

“那就对了。”

陈凡说着，噔噔噔往楼下跑，“告诉客人，今天系统升级，九点以后准时清场！楼下楼下的客人一个不留！网吧的伙计也是，提前让他们回家，没事儿少出门！”

“老板，那么严重吗？”

“要你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该问的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