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男人,老天却不肯放过。
为什么?
“伟德啊……”正在这时,张妈走了过来,她将穆井橙安排好之后,才有些担心的问道,“先生是不是病的很重啊?”
因为以她对区少辰的了解,他没在穆井橙的病房里出现就已经很奇怪了,现在还让伟德拒绝带穆井橙去看他,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而且穆井橙的药才刚换上不久,却突然之间沉睡过去,这难道不是早有的安排吗?
虽然张妈知道自己并不聪明,可这件事情怎么看怎么奇怪,如果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又怎么会这样?
“呃……”方伟德犹豫着,却在这时与小泽的目光相撞。
那孩子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般,连目光都变的清澈变的犀利了起来,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更像是在担心什么,所以一刻也不离的望着自己,目光里除了担心,更多的却是紧张。
这一刻,方伟德才明白,他必须要把这个戏演到底,否则的话……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小泽还那么小,他又怎么可能承受的住这份打击?
“没有!”方伟德停顿了那么一下之后,便微微的扯了一下唇角,“只是他不想让太太担心,所以才会让我过来看着她。事实上……他正在输液,而且听医生说,很快就会有好转,所以……不用担心。”
“真的吗?”张妈脸上的担心就成了疑惑,因为以她这么多年来的经历,事情不应该是方伟德说的那样,可她又很了解方伟德,这孩子要么不说话,否则从来不撒谎,所以她虽然疑惑,却也没有怀疑方伟德所说的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就放心。”
说完,她还有些紧张的回头看了小泽一眼,脸上的疑惑和担心也随之消失了。
方伟德发现,在自己说出那一番话之后,不止张妈松了一口气,就连小泽脸上的那份紧张的担心也瞬间消失了。
这一刻,方伟德不由的感叹,谎言真是个好东西!
可惜……老天不懂谎言是什么。
否则的话,真希望这也是他对大家撒的一个谎!
甚至只是一个玩笑!
只是,可能吗?――
晚上,张妈带着小泽回了家,方伟德一直站在穆井橙的病房外,目光时尔看向病房里的穆井橙,而时看着腕上的手表,眉头紧紧的皱着,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因为区少辰的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
他很想过去为那个犹如大哥一般存在的男人加油助威,却因为放心不下穆井橙,而不敢贸然前往。
此时时刻,他纠结不已,却也只能暂进按兵不动。
与此同时,区少辰正在被推向手术室。
而现在陪在他身边的,除了易俊阳,又还能有谁?
十几年的兄弟情谊,让两个人相视无言,却又像心灵相通一般的知道着对方的想法。
所以,在区少辰没有说话之前,易俊阳便率先了口,“你放心,井橙她不会发现的。陈教授在她的药里加了安眠的成份,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睡到明天早上。”
区少辰听闻此言,刚想说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
这正是他担心的。
现在看来,他可以踏实的进去,踏实的把自己交给医生,交给上帝了。
“如果……”
“没有如果!”易俊阳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更不给他说那些丧气话的机会,直接将他要说的话给挡了回去,“区少辰,如果你连这么小的一关都闯不过去的话,那也就别做我的兄弟了,别让鄙视你!”
区少辰微微的扯了一下唇角,却无力反驳的样子。
“生病而已,药到病除就好了,没什么可怕的!”易俊阳认真的看着他,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担忧,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不过是睡一觉而已,没那么难,对吧?”
“对!”区少辰认同的点了下头。
他不怕死,而且……应该暂时也死不了。
他只是对将来的生活没有了什么期望。
他甚至还想过,是否在进行手术之前,将重新回到手里的c集团,转移到穆井橙的名下。
可想来想去,他还是不想给穆井橙负担,最终放弃了那个想法。
其实现在他很庆幸。
庆幸穆井橙之前没有答应他复婚的要求,否则的话……他现在或许还在为她的将来担心,甚至还会有想跟她离婚的可能。
现在……这个顾虑根本不存在了。
所以,他也便可以暂时心无牵挂的进去了。
“别这么没精打彩的,你还有老婆孩子要养,还有那么大一个集团要管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易俊阳严肃的看着他,“所以,别磨磨蹭蹭,做完手术,尽快给我出来,明白吗?”
“明白!”区少辰还是笑,微笑。
因为除此之外,他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他想穆井橙,更想在进去之前看她一眼。
可是他比谁都清楚,穆井橙药里的安眠成份到底有多重,更知道,她在此之前,不可能会醒,更不可能会来看自己。
虽然这是他一手安排的,但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竟有些落寞。
易俊阳看着他的目光望着不远处,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所以无奈的叹了口气,“要不要我把她推过来?”
这个时候,估计用最大的音响,放大响的音乐都无法把她叫醒了。
除非让医生介入,可那应该并不是区少辰所希望的。
所以易俊阳能想到的办法,只有把穆井橙推过来,让区少辰看她一眼,好放心的进手术室了。
“不用!”区少辰淡淡的笑了笑,然后看了看早已等在那边的医护人员,然后才道,“我进去了……”
易俊阳看着他,心里突然狠狠的揪痛了一下。
十几年来,区少辰经历了太多的事,哪怕是在非洲的时候被黑人围攻,甚至是中枪,都没有这么虚弱,这么无助过。
可是现在,看着他躺在那里,连说话都变的那么费力的时候,易俊阳的心像刀绞一般的疼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