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政殿距离昭狱不算很远,却也绝对算不上近,袭予一来一回的功夫今天要上奏的事就说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只需要将折子呈上来然后交给女皇陛下批阅。
事情没有定论之前,凤羽也不算戴罪之身,再加上他受了伤的缘故,女皇陛下也没让他一直跪着,而是让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若是受了伤的朱雀王在大殿之上晕倒了,那事情就有的玩了。
所以袭予回来的时候,两边站的整整齐齐的朝臣目光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玄武王身上。
玄武王是一步步跟在袭予身后走进来的。
没有镣铐加身,但是他看起来很糟糕。
黑色的外袍穿的很齐整,但是头发却是湿淋淋的,墨色的长发没有用发冠束起,而是凌乱的披散在身后,被汗水浸透,一缕一缕的,整个人看起来憔悴而又虚弱。
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他被女皇动了刑,但是看到他这个样子他们才真真切切的明白他伤的到底有多重。
这不是热的,而是疼出的冷汗。
一时之间,大臣们面面相觑,绕是经历过风雨的老狐狸也不由得有些感慨。
洛霆凤羽还有容谦看着他这个样子,脸色骤变。
他们都是一块儿长大的,墨言这个人性格有多坚忍不会有人比他们很清楚,若是寻常的小伤小痛他完全能够像没事人一样,根本就不会表现出来。
这个模样只能说明,他伤的真的很重,重到他已经没办法掩饰的地步了。
墨言无视了众人的目光,在殿阶下十步远左右的地方撩袍跪倒:“臣参见陛下。”
声音沙哑,动作僵滞,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秦疏看了看他的脸色,无声的松了口气,苍白什么的都还好,只要没有发热就什么都好说。
女皇陛下眉眼淡淡:“玄武王还是无话可说?”
这是什么意思?
洛霆凤羽脸色苍白,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女皇陛下。
陛下这是想要屈打成招?
还是墨言已经承认了罪名,所以无话可说?
刚这么想,就看见墨言抬头,平静的开口:“臣没有派人刺杀过陛下。”
玄武王否认了罪名,所以……陛下是真的想要屈打成招?
左相淡道:“可是刺客招供……”
容谦心烦意乱的开口:“刺客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若是他指证是左相派的,如今跪在这里的人岂不是变成了左相?”
女皇陛下嘴角微扬。
左相目光顿时冷了下来:“右相慎言。”
容谦冷冷一笑:“这么大的罪名往玄武王头上扣,左相安的是什么心?”
墨言任由两个人吵,沉默着不说话。
邕宁插嘴道:“两位丞相,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刺客所说是真是假,不如让他上殿与玄武王对质如何?”
穆大将军不咸不淡的开口:“邕大人不清楚自己站在哪块儿地吗?这种地方是谁都能来的?”
不用说一个卑贱的刺客,便是寻常的权贵之家想要站在朝堂上也是难如登天。
秦疏瞥了一眼邕宁,淡淡道:“刺客在狱中熬刑不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