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想到女皇陛下会如此突兀的接手朝政,除夕那一夜她明明伤的那么重,怎么可能会好的那么快。
短短二十天而已。
这样一来,他就有点骑虎难下了。
“看来诸位爱卿都说完了。”顾清漪淡淡一笑:“楚卿觉得朕冤枉了你,可是这些东西楚卿如何解释?”
手边放着几封信件,一卷卷轴,她随手翻了翻,翻动纸张哗哗的声音传了过来,左相抬头看了一眼,脸色骤变。
那些东西……
“去给诸位爱卿好好看看。”女皇陛下淡淡的吩咐道。
袭予恭敬地领了旨意,先将那些东西传到了秦疏的手里。
秦疏翻开看了看,然后又递给了其他人。
这是左相与燕国皇帝的信件,上面还盖着燕皇和左相两人的私印。
再次抬眼,看着左相的眸光透着刺骨的冷意:“与燕国皇帝合谋,意图推翻陛下。左相好大的本事。”
还没有看到的人顿时一惊,惊疑不定的目光落在左相身上,秦疏都这般说了,定然是有确凿的证据。
苍茫宫之主从来不会无的放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封信上。
左相眸底猝然划过一道尖锐的冷芒,牙龈几乎要被咬出血来。
他失策了。
女帝居然敢派人搜查他的书房。
不!
重要的是,她怎么会知道这些东西的存在?
还是说……是他的身边出了叛徒?
信件被逐一传过去,左相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死死的咬着牙,几乎能察觉到口腔中弥漫的血腥味。
到底哪里出了错?
大殿之内,安静的几乎不闻人声。
看了那些东西,所有的人连呼吸都放缓了,心脏几乎都要蹦出胸腔。
他们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顾清漪看着那些信在大臣们中传了一圈,一直到最后,才终于有人拆开了那一卷画卷。
打开一看,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陛下微微挑眉,看着那人。
“咦?这仕女图……”
说话的是一个年轻的臣子,他仔细看了看仕女图上清冷如月的女子,发现自己不认识,又将东西交给了袭予。
袭予再度回到女皇陛下的身边。
“楚卿要不要也看一下?”
凝眸看着跪在地上不说话的左相,顾清漪淡淡一笑:“还有这幅仕女图,想来在座的应该有人能认出来才对。”
左相蓦然抬眸,目光死死的盯着她,波澜不惊的眼底终于流露出彻骨的恨意。
顾清漪眉目微冷:“袭予,把这幅画展开,给诸位爱卿好好的看一看。”
袭予恭敬道:“奴婢遵旨。”
走到阶前,一言不发的展开那幅画。
卷轴轰然展开,呈现在众人眼底的,是一个一袭白衣清冷胜雪的女子,那女子踏着夜色而来,殿外高悬的明月在她的身后,为她覆上一层朦胧薄纱,像是披着满殿的月华。
清冷瞳眸透着淡淡的冷意,皎若明月,澄如秋水,寒似玄冰,额间一抹琉璃月白华胜衬得她更是清丽绝俗,如风拂玉树,雪裹琼苞。
她款款而来,宽大的裙幅逶迤极地,似是来自九天之上,微微抬头,女子唇畔便浮现出一抹清浅笑意,似真似幻,缥缈如仙。
这个女子,曾经乱了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