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萧眭,那个吊儿郎当,一天总是幻想娶媳妇的萧眭,是每天被萧素的起床气打败的萧眭。
我自小生活在素锦山庄,向往外面的世界,我知道素锦山庄看起来家大业大,实则的确是家大业大。但是我知道要支撑这么大的一个产业是个很辛苦的事情,还好自己上面还有一个大姐,她比我大两岁,撑起了整个素锦山庄。
唔,怎么说?她是个了不起的女人。
我们的父母,有些不负责任,将我养到五岁的时候,就把三岁的萧素交给了自己,然后他们就出外游玩去了,这一去就是十三年,杳无音信。
算了,我也不是很想提起那两个人。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那两人走的时候,他们三人当中只有大姐萧妍哭了,那是第一次见她哭。
第二次见到萧妍哭,是她抱着一个男人,那一年我十五岁。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一直坚强的大姐哭成那个样子,后来那个男人在素锦山庄消失了。
可是我总觉得那个人还在,因为大姐眼中的光芒还在。
其实这些对于我来说,无所谓,我不懂感情,却渴望感情,还好身边还有一个小家伙从小陪伴着我。
萧素小时候不怎么吵闹,但是有些时候的确让我很是头疼,作为哥哥,理应让着小的。
随着年龄的增长,萧素也变了,我总觉得萧素的转变与大姐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萧素明明还是个孩子,有时候却老成的像个大人。
不过在我眼里,她还是那个有事情就会来找我撒娇的萧素,还是那个起床气无比严重的萧素。
我是萧眭,我是素锦山庄的二把手,十五岁的时候,我从大姐那里接手了素锦山庄一部分的家业,大姐告诉我,我是男孩子,总有一天是要撑起这个家的。
可是我总会觉得怪怪的,大姐的眼神让我有些不寒而栗,也许也是那个时候起,我开始怀疑自己的姐姐。
当我终于知道,姐姐辛辛苦苦隐瞒的秘密的时候,大姐的妥协和无助,让我选择了隐瞒。
其实在那个时候,我在萧妍的眼睛里看到了杀意,也许那个时候,自己没有答应的话,现在应该不会出现了吧。
哦,对了,我当时还有一个玩伴,是我从小到大的书童,可是从那一天起,他不见了。
其实我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只是喜欢用笑去解决一切问题,什么样的场合用什么样的笑,见什么人,怎么笑,这是自己悟出来的道理。
然后我逐渐发现,我们三个是同一种人,却属于不同类别。
萧妍也好,萧素也罢,还有一个我,都习惯用自己认为的方式去隐瞒自己的真实情绪,然后去处理问题。
瞧,我们果然是一家人。
不过在我十几年的生涯里,最让我难以忘记的可能就是下山吧。
当时我的心中有兴奋也有一丝怪异,一种即将逃脱牢笼的怪异的满足感。
直至遇上了一个红衣服的女孩,那个女孩会大声说着自己不要脸,会在自己出言调戏的时候,脸红。也会让自己出于心底的去呵护。
我想着,这可能就是萧素老看的话本子里写的,才子佳人一相逢便胜却无数。
我和萧素一样,向往自由,但是我与她又有所不同,是了,每个人本来都是不一样的。
哦,忘记说了,我遇见的那个女孩叫做红衣,人如其名,那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孩子。
有时候自己可能是太过无赖了,红衣的脸总和她的衣服颜色一样,可是我就是喜欢,喜欢她为我脸红的模样。
我猜她一定是心动了,我猜我一定是着迷了。
我是萧眭,我是南越的丞相大人。
怎么说呢?南宫诚是我见过最有王者风范的人,素锦山庄这些年上山所求的人不在少数,可是南宫诚是唯一一个,让大姐松口,把自己和萧素送下去的人。
还记得那一晚在书房里跟南宫诚下棋的时候,他就知道此人最好做朋友,莫要做敌人。
南宫诚之前是以宫诚的身份接近她们的,后来自己仔细想了想,这又是一个同类人。
南宫诚骗了萧素,我记得小妹那个时候很沮丧,很伤心,据他的了解,这次怕是真的伤心了,我已经不记得何时在萧素身上看到对外人的情绪了。
唔,或许南宫诚是第一个。
萧素或许对他是有些不同的吧,那可能也仅限于有些。
而我终于跟红衣表白了,她说会给我一年时间考虑,我满心欢喜,一年对于我来说,什么也算不得。
当我拉着红衣的手来到了我在南越的第一个家的时候,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心脏,或许那就是自由的感觉吧。
一切都很好,目前是这样的。
后来我去一位同僚家里做客,在后院听到了他的一位小妾说的话,数载春秋不抵人心,烟雨过后云淡风轻。
我想着,这位小妾可真是好文采。
数载春秋不抵人心,烟雨过后云淡风轻。说的是感情这一回事啊。
没来由地烦躁,那一天我早早地回了家,看到红衣眼中因自己而亮起的光,我忽然又想到一句话,吾爱在心,吾心在爱。
我是萧眭,现在是一个被抛弃的人。
我还没有等到数载春秋,就迎来了云淡风轻。
我能清楚地感受到胸腔里物件的支离破碎,那口鲜血是最好的证明。明明我感觉只是喜欢,却不知道何时入了我的骨髓,进了我的心脏。
闭起眼睛,仿佛还能看到之前的点点滴滴,那是我和红衣的记忆,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那也是她留给自己的假象的梦境。
原来她和自己是同类人,只不过她的伪装更高明,更厉害。
我很去质问她,为什么?为什么不等到一年后,可是我没有说出口。
自从到了南越,我发现有许多事情开始脱离我的掌控,萧素是这样,自己也是这样,这种感觉令我很懊恼。
而红衣的事情令我吃惊,一切都变得不受控制了。
我知道她被打入大牢了,我强忍着去见她的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要在我把这些事情处理好之前。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她只是一个傀儡,一个放在我身边,随时都能引爆的傀儡,傅红衣。
我不知道她被拖走的时候,眼睛里是什么?是绝望吗?还是希冀?亦或是深深的思念?还是对自己深深的愧疚?
无论是什么,我都不想看到。
我只想记得那双眼睛,只为我亮起来的眼睛,那是红衣的眼睛。
傅红衣的眼睛里只有满满的恶劣,那不是红衣。
红衣,你在哪里?
红衣,我想你了!